好小,小到他一隻手便能把那脖頸收入手下,太弱了。
“走不走?”
顧懷的話一出,衆人立馬噤了聲,實在是男人的語氣太過冷若冰霜,再瞧瞧那難掩的戾氣。
無人再敢交流,像是小學生見了年級主任,脖子一個比一個縮的短。
所有人都上了馬車,溫梨遲遲不上,
包括顧懷,所有人都注目了過來,
“怎麼了梨梨?”
“太髒了。”
顧懷清楚馬車剛拉過糞,是有些臭,而且還殘留着一些。
看着女孩緊鎖的眉頭以及整個面孔的抗拒之意,顧懷並不覺得是女孩太過嬌氣,而是覺得理所應當。
甚至應當擁有更好的待遇。
“小妹妹要不你就先忍一忍,這農村都是這個條件,再說你喫那糧食都是靠這糞澆灌才能長得粒粒飽滿。”
孫小米開導着溫梨。
“溫梨十八歲,生日三月二十七”
溫梨和肉圓同時聽到了機械音。
“小梨兒這是觸碰到了懲罰世界有關你本人信息的詞彙,然後你的信息纔會根據所觸及的範圍發佈出來。”
“不願意坐就自己走,別害我們在這裏挨曬!嬌氣什麼,在嬌氣家裏不一樣趕出來下了鄉當了知青,還以爲自己多尊貴似得,怎麼都要寵着你唄,少在姐面前裝什麼嬌氣單純,一臉無辜,就你這樣的女孩姐見的多了,心機深,勾人樣,姐可不是男人不喫你這一套!”
陳紅花最不喜長的比她漂亮的小姑娘,還這般嬌氣,看着就讓人討厭,語氣十分衝。
溫梨瞬間紅了眼,
她不想哭的,可這是人設啊。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顧懷不耐煩的看了眼馬車上的女知青們,冷漠的眼底遮蓋着殺意,
可真是都該死!
“這位女知青,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怎麼說出的話這麼沒有教養,眼睛要是有毛病,剛好在公社讓顧懷隊長帶你快去看看,
不過我看你不止眼睛看人有毛病,這腦子的問題也不小,見到長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就臆想翩翩,那嫉妒醜陋的嘴臉可怎麼遮都遮不住。”
陸景安人溫柔,就連諷刺人的語氣聽起來都極爲的平和,
這可比那村口扯着大嗓門罵人的大媽們強百倍,更具有攻擊性。
哭歸哭,懟還是要懟的,溫梨可不是平白被人辱罵的人。
“陳姐姐,腦子有病是大事,千萬不要耽擱了,還有我瞧着陳姐姐這眼睛沒毛病只不過是帶了一層有色眼鏡罷了。”
溫梨說完紅着眼的同時還衝着陳紅花故作無辜的笑了笑,
把陳紅花氣的作勢就要下來撕扯溫梨。
陸景安反應快速的把溫梨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溫和的眼眸變得嚴肅。
“坐好。”
顧懷一開口,火熱的場面瞬間冷卻了。
溫梨衝着不敢再有動作的陳紅花吐了吐舌,
這般嬌俏又調皮的模樣被顧懷收入眼底。
對粉舌的覬覦已埋在心中。
“梨梨,我把我的行李箱墊在下面,然後我口袋裏有兩條手帕,都幫你鋪在行李箱上,你坐在帕子上好嗎?
陸景安轉身與溫梨商量着。
顧懷悄無聲息的離開,去了馬路對面的供銷社,買了兩個紙板回來,
當着衆人的面鋪到了馬車唯一的空位上,
溫梨紅着一雙兔子眼,對着顧懷軟糯糯的說了聲謝謝。
每個人的神色各異,
陳紅花對溫梨難掩敵意,兩人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但溫梨不在意,看着其他人和和氣氣,實際上還不如陳紅花這般直白的撕破臉。
畢竟面上越和氣,背後捅刀子的比比皆是,那纔是狠人,陳紅花頂多算是一蠢人罷了。
從鎮上到梨樹大隊就算駕着馬車也要兩個小時,
四個女宿主,包括溫梨,除了發聲最多的兩個,還有一個縮在角落裏畏畏縮縮不吭聲的女孩,還不知叫什麼。
男宿主除了陸景安還有秦勝利以及在路上自我介紹的趙強,
加在一起共七人。
根據溫梨的觀察大家現在把目光都鎖定了看起來武力值高又極爲像年代文男主的顧懷。
同時溫梨確實也懷疑顧懷,接到知青之後不用點名一一確認,好似早已知道會來幾個人。
因爲載的人多,行李也多,馬車走的尤爲的慢,溫梨瞧着跟自己平常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溫梨衝着身旁的陸景安眨眨眼塞給他一顆糖果。
陸景安會心一笑,收入手心。
湊到女孩的身邊,溫梨嘀嘀咕咕說了兩句,便下了車,陸景安也沒有阻止,低着頭,轉動着手上的銀戒。
溫梨小跑到馬車前,拽了拽顧懷的背心一角,
換來了男人冷漠的一瞥,
但臉還是那張撲克臉。
“你怎麼下來了?”
溫梨看着顧懷跳下馬車,
“你坐。”
語氣有些生硬。
“我不坐,我走走,這路太坑坑窪窪梨,顛的我屁股疼。”
溫梨輕聲輕語,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僅限兩人能聽到。
女孩靠的有些近,顧懷的臉有些發燙,不過他小麥色的肌膚,又帶着草帽,看不出來異樣。
顧懷大手摸了摸後腦勺,看着女孩遞來的糖果,
“快拿着啊,可甜了,我超愛的。”
不由自主的收入手中。
“謝謝”
“謝什麼,我還要謝謝你呢,那紙板是你花錢買的吧,等回了村裏我把錢給你。”
“不用,認識的人,不花錢。”
“你好厲害啊,供銷社還有認識的人,那我以後想買僅缺的東西是不是可以找你走後門呀。”
“可以”
“逗你玩呢,你真實誠,”
你叫顧懷?”
“嗯”
“我叫溫梨,溫是溫度的溫,梨是梨樹的梨,聽說你們村後山種的都是梨樹?”
“嗯”
“還有梨喫嗎?”
“有”
顧懷面無表情,可心裏想的卻是,後山梨子的甜度,都比不上這女孩的嗓音甜。
“你平日裏對待熟人也這麼寡言嗎?”
“嗯”
顧懷從小便不太愛說話,就算對待已經逝去的爹孃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