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師傅提點。”
歸涵行了大禮便退居一旁,顯然把自己劃分爲了局外人。
“小妹妹,你想如何懲罰蕭清韻?”
“小哥哥我覺得清韻雖然不知情,但事情都是因她起,
也是她指認的溫梨,
害的溫梨白受了許多苦,
還是要懲罰的,這樣清韻才長腦子,以後纔會變聰明呀,”
“不可!師姐本無錯,乃是受害者爲何要罰!”
鳳梧突發聲響,嚇的溫梨渾身一抖,手中的梨花酪撒了一地。
“你嚇着她了!”
蕭遲暮黑着臉,直接將鳳梧擊打出內傷,捂着胸口,連連口噴鮮血。
溫梨盯着梨花酪,眼裏蓄滿了淚水,
紅脣一癟,鼻尖酸澀,小珍珠啪啪的往下落。
瞧着可比蕭清韻哭的可憐多了。
蕭遲暮手忙腳亂的哄着小祖宗,語氣柔和的不成樣子。
“不哭,不哭,我讓顧哥在給你做,做他個百碗千碗的我們慢慢喫。”
歸涵默默找出了自己儲存袋裏的食物,都是些堅果小食,送到了溫梨的面前。
溫梨的眼淚含在眼眶,吸了吸鼻子,指着。
“要喫。”
蕭遲暮讚賞的看了眼小徒弟,
接過,剝了殼,再送到溫梨的手中。
三人的舉動無視了受傷的二人,
比起三人的和煦,蕭清韻和鳳梧的心思可謂是極爲的憤恨。
“蕭清韻去罰堂領二十鞭刑,
鳳梧亦是。”
蕭遲暮說的輕描淡寫,臺下二人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接受。
鳳梧雖不服也不敢再開口,
畢竟再來一掌,他怕是會半身不遂。
蕭清韻和鳳梧是相互攙扶着出去的。
歸涵緊隨其後,當個背景板,本來是上前幫忙的,卻得到了三師兄的嫌棄。
“三師弟,小師弟,我爹爹如今性情大變,我擔心是不是受了魔的蠱惑,
要不然我們去請溫華師叔出山吧。”
鳳梧也正有此意,他也覺得師傅變化太大了,看待他們的目光只有陌生與殺意。
“行,我陪師姐去。”
“可是師傅讓師姐和師兄去罰堂受罰若是不去,師傅會怪罪的。”
歸涵的目光帶着些許的擔憂。
“師傅明顯失了心智,定是被溫梨蠱惑了,我們不是逃避刑罰是爲了師傅,爲了全宗門着想。”
“三師兄,師傅都說了那不是溫梨,是他的妹妹,她還是個孩子,怎會蠱惑師傅,
師傅如今確實變了,但是他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妹妹。”
“小師弟若是不想去就算了,師姐不勉強你。”
歸涵想了想還是跟上了二人的腳步,
若是溫華師叔能出山,還了師傅的清白,也是極好的。
三人一行蕭清韻又提議帶上了受傷的月意,
月意聽聞了幾人的經歷,和想法,忍着疼痛陪着前去。
衆人來到梨山下,叫門聲不應,只好用法術敲打着山門。
在加上不斷的攻擊,雖用盡了全力,但卻不知連山內的梨花樹都未曾驚擾半分。
“他們去叫男主了,要不要我助他們一臂之力?”
“好窩。”
梨花瓣隨風飄落,伴隨着小漩渦在空中飛舞,
風吹花落,如春雨,輕柔又帶着淡香,落地無聲,純潔無暇。
白玉宮殿上懸掛着招魂的風鈴,風過,伶仃作響的悅耳聲不斷,
遮蓋了世間萬物的嘈雜,也遮蓋了殿中白衣男子心中紊亂的思緒。
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病弱孩童早已長大,
一頭黑髮由着白玉發冠束縛,
白玉珠子串成的腰帶鬆鬆垮垮環繞在那纖細的腰肢。
本就從小蒼白的面容,過了萬年還是一如既往,
薄脣緊抿,神情冷漠,琉璃雙眸空洞無神,呆滯的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軀體。
爲原本精緻的相貌增添了一絲病態的詭異。
“顧哥,我的小徒弟們想要請你下山,配合着他們速來,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定要來哦,
不來後悔死你!”
紙鶴燃燒在空中,落地並無灰燼,
良久,
顧涼生的眼眸裏終於多了一絲觸動,但很快便被憂鬱所代替。
身形消散現於梨山下。
衆人被驚豔在原地,
瞪大了雙眸,十分的收斂與剋制,以及骨子裏隱藏的懼怕之意。
“師叔好。”
衆人齊聲,顧涼生並無迴應,衆人習以爲常,
眼含愛慕與崇敬。
蕭清韻頂着剛修復的容顏,眉眼帶笑,臉頰羞澀,
謙和有禮,矜持大方的上前兩步。
“打擾師叔是清韻的不是,清韻在此先行請罪。”
顧涼生連個眼神都不帶給的,視若無睹,但心中的耐性已然不多。
“師叔,不怪師姐,前來請您出山,是我們所有人的主意,
只因宗門變故突發,
師傅更是變化極大,
令我等難以相勸,只好請師叔出山查看,是否被魔物所蠱惑,
還有我那小師妹,突被奪舍,師傅不僅不處理掉那奪舍之人,反而處處相護,
傷了師姐與師弟。”
月意彎下腰,鮮血浸染了純白的外衣,
“嘶,師叔,你一定要救救爹爹。”
蕭清韻一手撫頭,那青紫的傷痕,隱隱可以看到血絲。
又是淚眼朦朧,隱忍剋制。
“師叔,您看看,師叔竟因爲一碗牛乳的溫涼就懲罰的二師兄遍體鱗傷,
我和師姐去尋公道,師傅險些要了我半條命,
師傅所作所爲,皆是聽那奪舍之人的意見,對我們十分心狠,
我等懷疑奪舍之人必定是魔,還趁此控制了師傅,想讓泛靈虛大亂!”
“三師兄,她是個稚童,不是魔,師傅確實變了,但並不能說師傅是被魔物控制!”
歸涵極爲不認可師兄師姐之言,
若是師叔真的認定溫梨是魔,依着師叔冷清的性子,便會直接殺了她,
她還只是個孩子,很單純很懵懂。
“小師弟,你莫不是也被蠱惑了?”
隨着蕭清韻的話,顧涼生難的分了個眼神給歸涵。
只是並無看到一絲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