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語芙的本體不在此處,於她而言,到底是有些麻煩的。
畢竟,她手中這自辛致體內,挑離之物,雖與舒語芙本體相連。
但其歸根到底,也不過只是一條,因果之線。
且還是從辛致這邊,所挖出來的。
因而,此物縱是與舒語芙有所聯繫,卻也極爲有限。
而她,若想以此物,傷到本體根本不在此處的舒語芙。
沈逐凰也就只能,想方設法地,用各種各樣的迂迴奇詭之法,來反制重創對方。
而方纔那招,便可以說是,沈逐凰的第一個嘗試。
也是這個嘗試,讓沈逐凰發覺了一個,還算有趣的事實。
她現在,只憑借這根小小的因果之線,也許並不能讓舒語芙,這回便死得徹徹底底。
但她有這因果之線在手,卻是她可以隨意拿捏舒語芙,向對方施加各種殺招……
而舒語芙,卻是除了承受和氣怒,便再無辦法,還招於她。
畢竟,舒語芙不在此地。
但她沈逐凰,亦不在舒語芙,觸手可及之處。
而沈逐凰雖是,並沒有什麼虐殺畜生的愛好。
但是,若要將百年前,這畜生對她所做之事,照原樣還回的話。
這因果之線,倒是真的能派得上用場。
畢竟,百年前,她修爲盡失,被押誅惡臺下的暗牢中,等待天罰審判時。
這畜生,便恨不能乾脆泡住在,她腳下的煉獄幽河中。
一天數十次的來。
且每次來,舒語芙都會想出,怕是地獄惡鬼見了,都要罵她一句變態的新招數。
全然是,以折磨沈逐凰爲樂。
而那時,沈逐凰雖並不懼,舒語芙那層出不窮的血腥惡招。
但她卻是真的,時至今日,想起在審判前,堪稱是與舒語芙,朝夕相對的那段時日……
依舊很噁心!
只是稍一想想,沈逐凰的面色,便黑沉下來。
凝凍在因果之線的冰霜,也於一瞬,便化作凜然劍意,向這線的另一頭,直斬而去。
“啊啊啊啊啊!”那頭舒語芙的痛叫之音,瞬間就多了幾分,被寒冰凍攝住的瑟瑟顫意。
但沈逐凰聽到其音,神情卻是更冷,沒有分毫緩和之跡。
七天!
而對方只這點難受,又哪裏能夠?
這事若是不記起還好,但此刻記起……
沈逐凰黑着臉,也再無心其他,直接御風至光幕前。
懸立於舒語芙的正對面。
她現在的手段,還是有些太柔和了!
但若是,想要手中這因果之線,發揮出更大的效用——
那她就必須,採用更奇詭,也更劍走偏鋒之法
她要——先將這因果之線,設法加固,再繞纏於己身!
這樣,從此以後,無論舒語芙變幻成什麼模樣,又改換成何等身份……
只要她同舒語芙,因果相牽,她就永遠能,一眼窺出舒語芙的真面目!
沈逐凰目光灼灼,握住那因果之線的手,緊到隱隱發顫。
而這樣做的話,像今日這般……師兄爲她受傷之事,也就再也不會發生了!
畢竟,舒語芙有天命在身,而她與對方因果相纏的話……
那應該不只是,她能感知到對方;對方應是,也能隱約感知到她
再加之舒語芙得天命護持,氣運本就極盛——
若對方再發出,挾天地法則氣息的殺招,那會承受它的,一定是與舒語芙因果相纏的她
也就再不會有,她珍視之人,能爲她以身相替之事!
沈逐凰想到這裏,瞳孔深處,隱有紅光涌現。
她雙目死死地盯視着,身前那光幕上,所投映出的,舒語芙那張,血肉模糊的扭曲面容。
周身氣勢,沉鬱如深海淵石。
那自舒語芙面頰上,緩緩淌流下的,含着肉屑的腥黏血液,似是刺痛了沈逐凰的眼睛。
沈逐凰一手攥緊那因果之線,一手則是拔劍出鞘,棲鳳劍毫不猶豫向自己握着因果之線的左手,深深劃去。
卻在那鋒銳劍尖,剛點觸在手心時,只聞得耳邊一聲暴喝“師妹!”
“你在做什麼?!”
下一瞬,莫說是棲鳳劍,連同沈逐凰握劍的那隻手,都被來人大力握住,拉拽到自己身側。
這一聲猶如當頭棒喝,沈逐凰神情一驚,而後瞳孔微微放大。
卻見她身前,那光幕中,在舒語芙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容上,於其脣角,竟是還勾着一抹,未散卻的陰詭笑意!
她竟是,差點就中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