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團寵白月光她一心修仙 >第507章 如果滅世之劫註定要降臨,那她爲何不能——
    ——八重天,聖域若水境——

    發頂上傳來的知覺,熟悉又溫柔,是朗師兄無數次曾對她做過的那般,在她困於舊怨無法掙脫之時,在她自恨自艾無法釋然之時……

    也在她每一次選定要走的路,而他如果無法陪伴,便總會選擇包容於她的時候。

    沈逐凰的眼睫,又一次地抖顫起來,她急急垂下眼,掩去那一瞬間,因心底過於盛烈的情緒,而幾乎要不受控地失態。

    “我會好好的。”

    說這話時,沈逐凰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朗映懷身上,而是安安靜靜地垂落於,自己手中握着的棲鳳劍上。

    但即便她沒有同師兄對視,可這話裏的意味,卻竟是鄭重的。

    就像是在同自己的師兄,以及所有對她抱有期待,但同時,更多卻是繫心於她個人安危的同門和友人們,做出一個言出必行的承諾。

    按照自己預想的方式,繼續行動下去,會發生什麼? ?

    師姐和師兄們不知道,友人們不知道,夙邈不知道,小人偶和小金龍,甚至教會她如何掌控神雷之力的靈體,也都不知道。

    而做出這樣的預想,並決定要付諸於行動的沈逐凰,她也不知道。

    直到一切都塵埃落定,結果如何,誰也不會知道。

    而她個人的安危,她即便做出保證,可究竟能不能達成,又有誰能提前知曉呢?

    可知曉與否又有什麼關係?

    沈逐凰注視着手中的長劍,眼神重新變得清冷且堅毅。

    就像百年前,於天道設下的問心劫中,那道經天道意識聚凝而成,光耀異常,也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柄足以劈開天地的赤金巨劍,自穹空壓下,向她斬落之時——

    她那時,又是怎樣的心境呢?

    除了要將畢生之能,都交託於手中的長劍,大抵便再無其他的想法了。

    先斬眼前石,再觀心中路。

    如今,也是同樣的道理。

    朗師兄已經退回了其他師兄,和友人們所在的位置,穹頂之上,此刻又只剩她一人。

    可自逆簌的陰詭算計,一波復又一波,逐漸顯露於眼前後,沈逐凰的心境,卻從未如此時此刻般澄明。

    生死,前路,後果,結局,這些於這一刻都不重要。

    唯有手中緊握着的劍,纔是她需要去全力以赴的真實。

    無形卻如有實質的劍意,自沈逐凰的周身,緩慢而堅定地彌散開來,沉沉如壓空的烏雲。

    擡眼時,劍意斂入眸底,恰似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返璞歸真的最純然之境。

    她心寧靜,可斬一切。

    ————

    沈逐凰雙手握住棲鳳劍的劍柄,整個人飛身至若水境的正上方。

    垂目下看是煙波浩渺,流水湯湯,各色河流在某一段節點交融相匯,卻又因交錯分隔的河道,而讓彼此間,多了幾分涇渭分明的味道。

    像極了此刻,被聖域預先埋下的暗手,被迫分隔開來,無法相匯去整合力量,便方便於聖域分而化之的各方勢力。

    聖域的籌謀確實很厲害,可他們也許高高在上慣了,已經太習慣於——所有的一切,只要他們聖域想要,那便一定會按着他們聖域的預想來發展。

    哪怕是兔子喫肉,老虎食草,只要聖域想要,便也一定會達成。

    這樣順心如意的時光,他們過得實在太長,所以連他們自己都忘了,這些修真者的意志,是一件多可怕多難以掌控的存在。

    它可以被扭曲,可以被打壓,可以被磋磨,但只要給它一根重新燃起的燭火,它就會綻放出耀目到足以壓沒一切的光輝。

    沈逐凰要做的,就是讓這光輝,提前綻放出來。

    沒有修真者,會在得知自己百年千年的苦修,到頭來,都要淪爲旁人登臨神位的,一塊再微渺不過的基石,還能心甘情願引頸就戮的。

    既然是針對一切求道者的滅世之劫,且它刻寫在天地命盤之上,來勢已經無可阻擋,那憑什麼,他們便一定要等着逆簌來親手開啓?

    如果滅世之劫註定要降臨,那沈逐凰——

    她又憑什麼不能做那個,親手開啓滅世之劫的人?

    至少那樣的話,便是她將尚未準備好的逆簌,提前拖入滅世之劫的深淵。

    而非逆簌,在匿身到一切都再無法挽回之時,才現身於世,踏着所有被獻祭者的鮮血匯成的血河,登臨他窺伺已久的神位。

    這一次,沈逐凰要將她與逆簌之間的主動權,真真正正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鳳舞劍,終式——渡我生。”

    隨沈逐凰話音落下,一柄由雷光和霜雪聚凝而成的巨大劍影,自她手中的棲鳳脫離開來,向下方以勢不可擋的威能,沉沉斬下。

    該怎麼形容這樣的一劍,像是天宮神殿般恢宏,又像神雷降世般迅猛,那劍影斬下時,剎那間迸發出的光芒,一瞬間將整個晦暗天幕都點亮,白晝與沉夜的界限,於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模糊起來。

    更令人驚撼的,卻是這一劍的威能。

    巨大到即便不用什麼招式,只憑肉眼去看,也覺它能劈分開天地的長劍虛影,這本就十足駭人。

    而當它真正斬下之時,所造成的影響,卻遠比它這外在的虛影,還要震撼人心。

    那是超脫常人想象的一劍,移山倒海,星落天傾都不足形容。

    一劍下去,最先破裂的,是環圍整個若水境的水藍色陣法,之後,便是整個若水境的崩塌。

    站在若水境的入口前,心神和所有注意力,早已被臨於空中,沈逐凰的一舉一動,所攫取的一衆修士——

    在他們都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然先被自那崩塌的若水境中,迸流奔涌而出的洶洶河潮,淹沒在了其中。

    可這,卻竟還不是終結。

    那一劍仍在下斬,隨沈逐凰周身越來越盛的劍意,於斬毀若水境後,進一步的下劈。

    “咚。”

    沉悶猶如鼓點的聲音,誰也不知道,爲何一柄劍斬下,對撞間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可沈逐凰的這一劍,卻偏偏如此獨特。

    而這猶如鼓點的一聲,卻只是個開始。

    “咚,咚,咚。”

    每一道沉悶的聲音,都像是從大地深處傳來,又像是極遠處的迴音,震盪在天地間,又恰好合着胸腔內的心跳之音。

    讓在場的每一名修士,都不禁爲其心驚震撼,竟生出肅穆的崇敬之意來。

    方纔一衆修士落水之時,還能聞得驚訝抱怨之語,可此刻,天地之間,卻是除卻這沉悶的重鼓之音,便再無旁的雜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注視在沈逐凰一人的身上,而所有人的耳朵,都只在聽着,她這一劍與大地相撞時的震鳴。

    一息,兩息,三息……十數息。

    從未覺得,由每一次呼吸所組成的時間,能夠如此緩長。

    像是於無聲無息的靜寂中,便已經經歷過了四季的輪迴,換了無數個星夜與白晝一般。

    但一切終有落幕之時。

    於最後一聲,不同於先前每一聲的,巨大的,強烈的,厚重的,像是震響於天地之間,又像是重重敲擊在各自心口處的鼓聲之後——

    一道深長似峽谷的裂隙,自巨劍斬落處,向四方乃至更深處,不可遏制地蔓襲開來。

    八重天與七重天之間的壁壘,都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臨空遠觀的朗映懷,遙遙窺得此幕,眸色驀地一深。

    他想起來,他和小師妹分開前的談話。

    師兄,我記得,這若水境的正下方,應是恰好有一處通道的

    當時他聽小師妹忽然提起這個,還有些奇怪,如今卻是才明白了,小師妹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麼。

    他的師妹,竟是想要用這一劍,直接將此處,七重天到八重天的那處通道打通。

    可這樣的事,當真能做到嗎?

    師妹若是連這種事都能做到,那她使出這種級別的招式,對她身體的損耗,又會有多嚴重呢?

    總不可能是毫無影響吧?

    朗映懷心中擔憂,目光緊追着那被巨劍劈開的裂隙,想要看看小師妹這一劍的極限,究竟在何處。

    他心中想着再看看,可那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攥握在手中的,能夠隨時聯絡上萬至尊那邊的令牌,卻是已經說明了一個事實——

    他身體比心坦誠,已經在想着待通道真被小師妹劈開,便立刻聯繫萬至尊那邊的人,讓他們快點上來了。

    而沈逐凰的這一劍,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

    七重天通往八重天的通道,真的被沈逐凰劈開了。

    只是,比起與他們算作是同盟的,萬至尊帶來的各方勢力,率先現身的,卻是從崩塌的若水境中,飛身而出的不速之客。

    那是那個已經徹底隕滅的聖域合體境大能,在解開若水境的陣法之前,曾經提及過的,預先進入到若水境中,等候着他們進入的聖域修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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