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讓張懷安面目猙獰,但同樣,自負也讓他走向毀滅。
眼瞅着院長張志學被他氣的發抖,旁邊的護士連忙有眼力好的上前勸慰。
“張醫生,您先去休息吧,有事以後再說。”
“你滾開!”張懷安一把推開來勸他的護士。
小護士一聲尖叫,額頭撞在踢腳線上,當場昏迷了過去。
張懷安還不收斂,又指着張志學大罵:“你也是不長眼!虧得你還幹了這麼多年西醫,還爬到院長的位置上去,連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張志學氣的腦門直突突,但他不擅長罵人,只會來來回回的說“你滾”。
陳宇見狀不妙,連忙在他背後拍了數下,才讓張志學順了氣兒,沒被氣暈過去。
“張懷安,你被解僱了,現在就給我滾!”
終於,張志學說出了一句稍有威脅的話語,可張懷安並未放在心上,甚至還在狂笑。
“就憑你也想解僱我?我可是簽了合同的主治醫師,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院長,憑我是你的上級!”
“這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上級做錯事,我們一樣可以投訴舉報!”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陳宇已經先行檢查了被他推到護士的傷勢。
頭部受到撞擊造成昏迷,生命體徵平穩,無其他不適,陳宇這才放心。
可這一次,也徹底的激怒了陳宇。
他冷冷的盯着張懷安道:“你不就是質疑我的醫術嗎?不如我們賭一場?”
“跟你這種騙子賭?”
“你怕了?怕我治好李莉的病讓你顏面無存?”
不得不說,激將法有用,也是張懷安認定乳腺癌晚期絕對沒有治癒的可能,他對自己的判斷有着絕對的信心。
所以思量片刻後,張懷安便道:“賭注呢?輸了你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再在醫院門口大喊三聲我是sb!”
“可以。”
陳宇想也不想就答應,張懷安興奮的同時,又覺得條件低了。
“不夠,從此以後你也不能再說自己是醫生,不許給我們抹黑!”
“今天你提多少條件我都可以答應,我贏了就只有一點,你張懷安從此不準行醫!”
雙方都勝券在握,這次沒有任何人再來組織。
可推門走進病房之後,卻發現莫銘正冷冰冰的盯着他們。
“拿我妻子的病做賭注,你們還配當醫生嗎?”
這裏楊振樹跟他關係最好,自然是他上前勸說。
“莫哥,你真的你信我一次,陳宇是世間少見的名醫,他能治好嫂子的。”
然而沒想到,莫銘卻失望的看着他:“我理解你是爲了我好,可現在的你,也越來越好騙了。莉莉確診以後,我查閱了所有乳腺癌的相關信息,最發達的米國也無法治癒。”
“按照現在的情況,您妻子連一個星期都堅持不下來,爲什麼不願意試試呢?”
陳宇眼神真摯,誠懇的看着他說:“我知道你是不想再失望,也不願意讓您妻子多受罪。我能保證,絕不會讓她比現在更痛苦,甚至我可以完全消除她的難受。”
不等莫銘說話,張志學又是一頓輝煌經歷的介紹,然而莫銘還是不想用自己妻子的性命冒險。
見條件利己,張懷安笑的那叫一個喪心病狂,道:“姓陳的!要是家屬不讓你治人沒了,也算你輸!”
“你閉嘴!”
陳宇的眼神帶着殺氣。
他是救人來的,不是害人來的,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就算是泥人火氣也上來了。
“你這麼不願意我替她治病,是因爲你根本就不想她活着影響你瀟灑對嗎?”
這話一出,楊振樹當場就是一個哆嗦,然後捂住了他的嘴。
“陳大夫,莫哥跟嫂子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你別亂說話。”
而這時候的莫銘,臉黑的像鍋底,還把門口的拖把拎在了手上,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陳宇偏還不怕他,掰開楊振樹的手接着說道:“你就是擱僞君子,懦夫!騙別人說你愛她,卻對她沒有一丁點的留戀,恨不得她早點去死對不對?”
“我他嗎打死你個胡說八道的小混蛋!”
莫銘一把拽住牆邊的拖把甩了起來,卻被陳宇一把抓住。
“如果不是,證明給我們看!只要五分鐘時間,我替她解除病痛讓她清醒過來自己選擇要不要接受治療。如果我做不到,任你處置,就算你讓我從這兒跳下去也絕無二話!”
陳宇的決心,讓張志學更加想要見證那種起死回生的手段。
他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工作牌交到莫銘手裏,用院長的名聲爲陳宇作保。
不僅如此,冀彥波這時也站了出來,道:“我是中醫院的院長冀彥波,我相信陳宇治得好。”
“你是廣播臺臺長,如果治不好,也有的是辦法逼得陳宇生不如死不是嗎?”
楊振樹也在旁勸說:“莫哥,你就讓他試試,能治好最好,咱沒損失的。”
莫銘這才勉強同意。
陳宇深吸口氣來到病牀前,拿出所帶的銀針。
手快到讓人眼花繚亂看不清動作,只見李莉額頭上針越扎越多。
纔過去了二分鐘,整整36枚銀針已經盡數沒進李莉身體。
有的深達三寸,有的只在表皮。
“接下來,請無論如何保持安靜,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我們在這守着,你放心。”
楊振樹準備拉着冀彥波等人出去守門來着,一回頭髮現他們兩眼睛都看直了,壓根沒搭理他的打算。
稍微想了想,他也能理解二人對見證這種奇蹟時刻的期待,便自己走了出去。
陳宇活動活動手指,然後快速在銀針尾上彈動起來。
又是二分鐘過去,這次的他沒有剛纔的輕鬆感,已經滿頭大汗。
時間馬上要到了,病房裏所有人都秉着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出。
直到陳宇把所有的銀針拿了下來。
看了眼牀上還未清醒的李莉,張懷安首先發難:“牛吹破了吧?時間都到了這咋還沒醒呢?”
莫銘上前確認了一下,眼神裏有說不出的痛苦,那是希望落空的感覺。
“已經給過你機會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