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些人去要挾那周家?”

    三祖聽輝焰宗宗主說完,瞥了他一眼,隨後反問了一句。

    “先不說這些人的分量夠不夠,就憑那個築基期修士又如何能夠左右一個金丹級勢力的決策,況且還是爲了個人私交?”

    “三祖,我已經調查清楚,那周家築基期修士名爲周樂仁,天賦強大,乃是周家的核心成員,分量應當是足夠。”

    “況且這周家情況與一般家族勢力不太一樣,周家並無金丹期修士,唯有那供奉靈獸墨老祖纔是金丹期大妖王。”

    “妖獸與我等人族有異,對於我人族功法並無太大需求,應當可以一試。”

    輝焰宗宗主想了想,恭敬回答。

    “妖獸不需要,不代表周家不需要,你也知道一些這幾份傳承之後所代表的意義。”

    “若是這周家並未察覺到這幾門傳承另有聯繫,那你此舉就是自曝家門,讓其中祕密顯露於周家面前,得不償失。”

    “若是這周家已經有所察覺,此舉更是不妥,哪個勢力會爲了幾個外人放棄自家更進一步的機會,恐怕這周家早已在暗中探查,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自尋死路。”

    “若是真的傳出信去,這周家定然是萬萬不會將送到眼前的線索輕易放手,不說你與這幾人,就連我恐怕都性命難保。”

    “如今這周家並不知道我等的存在,敵在明我在暗,如此大的優勢竟然被你輕而易舉的放棄。”

    “三思而後行,看來你是在家族的庇護下安逸慣了,否則,又怎能提出如此多隱患的計策。”

    三祖語氣平淡,但所說種種卻都令輝焰宗宗主臉色大變。

    他光考慮了利處,卻不知任何選擇都是一把雙刃劍,所謂禍福相依,焉能只考慮好處。

    “長繆思慮不周,差點惹下大禍,還請三祖責罰。”

    輝焰宗宗主後退一步,對着三祖深深一禮,言辭懇切。

    “起來吧,等回到族中再自行去認錯領罰。”

    三祖揮揮手,將輝焰宗宗主托起。

    “謝三祖。”

    “三祖,那該如何是好?”

    輝焰宗宗主起身,臉上又帶上了憂色,族中爲了找到這四脈的傳承所耗費的時間、精力、資源早已不計勝數,此時好不容易得到了線索,眼看離族中數代所求只有一步之遙,又豈能輕易放棄。

    三祖沒有回話,至於清霜長老與姜薇柔等人,早已被他法術完全禁錮,無法聽到兩人的交談。

    “搶?”

    “換?”

    “五脈傳承乃是鑰匙,若是不能將五脈傳承湊齊,那座寶庫就永遠無法打開,我蘇家便永遠只能空守寶山而不得,家族勢力也永遠只能止步於此。”

    “那麼,是否可以與這周家合作,共取傳承?”

    “只是族中定然不能接受與外人共享傳承,若不然,先祖當年又何至於此…”

    “此事我一人無法決斷,還是回到族中再從長計議爲好。”

    三祖心中思索,只是此事難辦,他乃是金丹中期修爲,憑他一人,依着情報來看,肯定是拿不下那周家的墨老祖,所以直接動手肯定不行。

    況且,這周家與那玄清宗挨的太近,兩家關係不凡,想要強行攻伐這周家無疑是癡人說夢。

    “先回族中,從長計議。”

    三祖對着輝焰宗宗主說了一句。

    “那這些人?”

    輝焰宗宗主比了個手勢。

    “除了這幾個與周家有關的修士,其餘人一個不留。”

    三祖淡淡開口,留下這幾人也只是爲了留一條後路。

    雖然輝焰宗宗主所言考慮不周,但也不失爲一個選擇。

    “是。”

    輝焰宗宗主恭聲應下。

    這一日。

    阡陌谷中,弦月門與輝焰宗大火。

    宗門基業、傳承、弟子盡數葬身火海,屍骨不存。

    虛若白與弦月門新晉烈炎峯峯主同樣如此。

    火光沖天,阡陌谷無一活口。

    阡陌谷四大宗門至此徹底覆滅,成爲歷史。

    ……

    “什麼?”

    翡月峯,周家之中。

    周樂仁豁然起身,將手中玉簡再次貼在眉心,確認一遍,只是臉上不可置信之色卻沒有減緩,反而更重。

    片刻後,周樂仁心念一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完整的玉符,神識探出,細細查看了一遍。

    “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連捏碎求救玉符都做不到?”

    周樂仁難掩心頭震驚。

    這玉簡之中正是傳到周家的信息,玉簡中所言,阡陌谷弦月門與輝焰宗被滅門,兩宗弟子無一人生還。

    “師父…”

    “我該如何與靜雅說…”

    良久,周樂仁長嘆一聲。

    數個時辰後,周樂仁與靜雅兩人一起飛出了周家,朝着阡陌谷的方向飛去。

    阡陌谷外。

    周樂仁與靜雅的身影顯露,看着眼前早已失去原來模樣的阡陌谷,靜雅眼前一黑,心中痛楚再也難以忍受,身體軟倒,正要從空中掉落時,周樂仁及時伸手,將靜雅抱在了懷中。

    靜雅與清霜長老這麼多年的師徒之情遠遠不是隻做了小半年師徒的周樂仁能夠相比的。

    連他都有些不知所措,就更遑論靜雅。

    “走,先進去看看。”

    周樂仁將靜雅擁在懷裏,輕聲說着。

    半晌。

    靜雅緩過神來,率先朝着弦月門所在飛去。

    弦月門靈峯所在。

    此時光禿禿一片,昔日弦月門的景緻、靈地、建築此時都只剩下殘垣廢墟。

    靈地已毀,此後恐怕需要無數年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靜雅眼神呆滯,周樂仁神識散開,寸寸搜索。

    只是此地早已被聞訊而來的散修或是勢力搜刮了一遍,有價值的東西早已被搶奪一空。

    剩下的不過都是些沒用的物件罷了。

    良久。

    周樂仁收回神識,一無所獲。

    “唉~”

    周樂仁長嘆一聲。

    看着此時的弦月門,已經不能用物是人非來形容了。

    而是物非人非。

    兩人不甘,離開弦月門,將輝焰宗在內的其餘阡陌谷地界統統搜尋了一遍。

    “沒有找到我當初留下的令牌與玉符,興許師父他們尚在人世,只是離開了此地。”

    看着靜雅,周樂仁有些心疼,對着靜雅安慰道。

    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其餘修士拾到帶走。

    聞言,靜雅恢復了些許神光,看向了周樂仁,眼中帶着莫名的希冀。

    周樂仁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先回家,再慢慢打探。”

    周樂仁堅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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