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珧眼巴巴望着姜柔:“甜嗎?”
姜柔笑着說:“甜。”
孟珧低下頭,美滋滋的笑了。
他又挖了一勺冰激凌,送到自己嘴裏,仔仔細細舔着小勺,低聲說:“嗯,特別甜。”
孟珧和姜柔坐在同一排,常易坐在他們對面。
常易自從登機後,便一直在看一本地理雜誌,當姜柔吞嚥完冰激凌時,她才發現常易從始至終落在雜誌的眸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移開。
他正表情怔然望着某一處發呆。
姜柔擡手在常易眼前晃了晃。
常易放空的視線收回來。
他望向姜柔,笑了笑。
“在想什麼?”姜柔問。
常易將手中的雜誌放到桌面上。
他定定望着甜滋滋喫冰激凌的孟珧,笑着說:“就是忽然很羨慕孟先生。”
姜柔愣怔了一下:“爲什麼會羨慕他?”
常易輕輕咳嗽一聲,淡笑着說:“確切的說,應該是很羨慕小朋友。”
姜柔笑了:“原來傅氏集團雷厲風行睿智英明的常特助偶爾也會有這種幼稚的憧憬。”
常易笑着說:“是啊。”
他漆黑如墨的瞳眸散發着諱莫如深的幽光:“當小朋友多好,想玩什麼可以盡情玩耍,想要什麼可以撒嬌向大人要,想做什麼更可以肆無忌憚去做,開心和不開心都寫在臉上,不用掩飾自己的小祕密。因爲他是小朋友,天真無邪又單純,即便有什麼小心思,成年人都會無限包容他。”
在媽媽去世之前,她一直都是姜家的小公主。
雖然那時的姜家不如現在聲勢顯赫,但是那時她擁有全部的父愛和母愛。m.
即便後來,當她的父親開始對母親進行冷暴力,但是她仍然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所以直到今時今日,姜柔都會恍恍惚惚有種錯覺。
姜繼業對她並不是完全沒有父女之情。
自從範巧慧帶着私生女登堂入室之後,在這16年裏,姜繼業即便對她態度冷漠,但是當她遭遇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常易永遠都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刻及時出現。
常易是姜繼業的特助,只爲姜繼業一人工作。
常易每次在姜柔需要的時候出現,替她解決問題,解決麻煩,不用問,姜柔都知道那是姜繼業的授意。
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姜柔一直都對姜繼業抱有幻想。
姜柔甚至一度都很想問常易,她的父親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但是她害怕自欺欺人,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問出口。
而如今,姜柔對父愛的最後一點幻想期待,徹徹底底煙消雲散。
常易看到姜柔沉默,輕聲問道:“大小姐,你在想什麼?”
姜柔說:“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是現在想想,屬實沒有再問的必要。”
常易笑着說:“那就別問了。”
“不過我現在又有了新問題。”
“說來聽聽。”
姜柔斟酌一下,問道:“在雪島這七天,你一直都非常沉默,是不是有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