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很正常啦,並不奇怪。”
“你們說,他爲何要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這誰知道,也許是見不得我們好?”
一路走來,王浩聽了不知多少議論,話題中心全部集中在老張身上。
對於此人,他其實並沒有太大印象,唯一的畫面,還是兩天前跪倒在執事弟子趙興全面前那一幕。
正好前方有幾個人也在談論此事,王浩揉了揉臉,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湊了過去。
“幾位師兄,你們說的老張,可是張德林張師兄?他究竟做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
一位個頭很高的,但人很瘦的青年立刻接話道:“張德林實在可惡,若不是昨晚正好有人在靈田附近巡查,恐怕咱們丁區的外門弟子都要遭殃。”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王浩聽完便將目光轉向下一個開口之人。
“這就是典型的人心隔肚皮。張德林平日裏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誰能想到他昨晚要在咱們田裏埋蟲卵?真要是被辦成了,下一季不知多少師兄弟要去挖礦。”
這次說話的是個年紀偏大的弟子,氣息渾厚,應該是煉氣三重的境界。
隨着他們斷斷續續的講述,王浩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經過。
原來昨晚張德林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想要在所有人田裏埋蝲蛄蟲卵,要不是正好被碰見,恐怕這會已經辦成了。
“那他現在人呢?”
王浩繼續問道。
他可不像這些人那麼單純,一聽這件事,瞬間就覺得有點問題。
“人?早就被送去執事弟子那裏了,如此惡劣的行爲,要麼逐出山門,要麼就送去挖礦。”
“我倒覺得逐出山門不太可能,你們別忘了,他還欠着一筆缺口沒補上呢。”
“嗯,你說的也對。”
王浩聽着幾人說話,心中猜測被證實。
張德林恐怕真的只是被推出來的可憐蟲。
很早之前王浩就明白一個道理,看一件事情不能看它的表面,還要聯繫前後分析。
比如這次。
蟲卵的事情一出,直接就蓋過了之前靈谷種子的風頭,並且兩者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聯繫,很難不讓人去想,它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這也是幕後之人想要達成的目的吧?
搖了搖頭,將心中的猜疑壓下,王浩不再關心這件事,低頭快步趕路。
他有神祕空間在身,不應當去牽扯太多,低調發育,想辦法提升實力纔是王道。
早點達到煉氣九層,就多一分築基的希望。
在百穀靈宗衆多外門弟子中,甲區幾乎每隔十年,就有一個弟子突破築基,成功進階內門弟子,擺脫辛苦繁重的雜事,成爲一名真正的修行人。
另外幾個區雖然少,但偶爾也會出一兩個。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每年年終考覈時,排名都十分靠前,因此獲得了更多資源。
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將實力提升上去,得到資源後再使用神祕空間,也就不會那麼引人注意了。
由於沒有靈谷幫助,這一次巡查並不順利,半個時辰過去,王浩走遍十畝靈田,都沒有找到蟲卵的影子。
或許是還沒來得及下?
既然找不到,那便不找了。
王浩揮舞鋤頭開始給靈田鬆土,接着施展小云雨決滋養。
在優質靈谷的幫助下,他目前已經是練氣二重圓滿,連續施法的情況下,可以多堅持幾次。
可惜這種程度的實力在丁區衆弟子中,只位於中游偏下,唯有到了三層,才堪堪摸到上游的門檻。
而想要壓過他們,就必須達到練氣四層纔行。
丁區畢竟是下等區,這種程度已經足夠。
王浩在原主記憶中得知,像甲乙兩個上區的弟子,練氣九重才稱得上人物。
每十年一次的外門弟子大比,出風頭的也是這些人,據說拿到前三的,都可以被賜下築基丹,來提高築基的成功率。
甩了甩頭,將諸多雜念壓下,王浩專心的給靈田布雨。
那些東西還太遠了,練氣境修士可以活到一百八十歲,這具身體也不過二十的樣子,暫時不着急。
等到忙完田裏的事情,王浩便急着趕路回去,神祕空間裏還有那麼多靈谷能夠使用,可不能浪費時間在別的事情上。
但就在他到了聚集區時,卻不得不停下腳步。
只見衆多茅屋圍成的空地中,周巡站在高處,不停的對下面一衆弟子說着什麼,神情十分激動的樣子。
王浩抿嘴靠了過來,聲音變清晰了許多。
“各位師兄弟,事情已經發生,咱們得靈谷種子很可能也是被張德林那惡賊動了手腳,若再不想辦法,恐怕下一季真就完蛋了,哪怕能咬牙撐過去,估計也得元氣大傷。”
周巡看着下方衆人,語氣激昂的說道:“爲此周某想了個辦法,甲區那邊有位師兄,願意按照比市價多一成的價格,替換新的種子給我們。
與其讓田裏生蟲,害得下一季顆粒無收,不如現在就想辦法,將舊種子處理掉,你們覺得如何?”
這番話配上他那真誠的神情,任誰看了都只會豎起大拇指,誇讚其一心爲公。
從下方衆人心動的表情來看,很明顯都已經相信了這點。
王浩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從前到後,周巡上躥下跳,刻意的痕跡太重了。
換新種子?誰去換?淘換下來的舊種子如何處理?交給誰去處理?
他一心想佔據主導,恐怕就是爲了掩蓋其真實目的。
而且,張德林的事情迷霧重重,真相究竟如何還兩說。
輕輕搖了搖頭,王浩不打算摻和這件事,大不了下一季辛苦點,多盯一下蝲蛄蟲。
反正有靈谷幫助,他找起來並不困難。
但還沒走兩步,王浩又意識到不對。
如果所有人都去淘換種子,他一個人不去,豈不是與低調的初心相違背?
嘶,有點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