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小雨用手觸摸着身前的一棵樹，根據其他人也大多如此。
根據那位陳青蓮師兄說，要解決外魔的污染，就要先去接觸一件東西，然後用靈識去感知它本來的樣子。
一直到發現兩者的不同，並且確認真假，就算完成了第一步。
修士聚集地之所以能有強烈的生機，就是因爲那裏都是被反覆觸摸確認後，並且轉換成真實的東西。
眼下所做的，說是淨化也好，驅散也好，都差不多一個意思。
“熟悉？”
白芷柔也在做同樣的動作，只不過她的選擇有些不同，是一朵花。
在肉眼可以看到的世界裏，這是一朵快要枯萎的野花，但用靈識去感知後，卻能發現一種很彆扭的味道。
就像是將一種東西，強行變成了另一個。
而她要做的，就是將其變回去。
然而知道怎麼做，卻不代表能夠做到，她辛苦了正正半個月，才總算察覺到了明顯怪異的地方。
要知道第一天時，若不是有人明確的告訴她，這就是被污染後的東西，白芷柔都不知道這朵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因此管中窺豹，外魔強大而又詭異的能力，實在太過恐怖了。
試想一下，若修士再沒有各種手段的護持，該怎麼去對抗？
白芷柔終於知道，爲何外界那些散修明知道會被看不起，還一門心思想要抱宗門大腿的緣故了。
也同時明白過來，之所以很少聽說，散修裏有金丹以上修士的根本原因。
因爲築基修士突破時，碰到的外魔其實也就跟心魔類似，製造一段幻覺，讓人陷入其中。
只要心智堅毅一些，還是有概率突破的。
可一旦到了金丹，這種層次的外魔就已經能夠初步扭曲現實，若是沒有丹藥輔佐，根本就不可能對抗。
還好天藥宗這裏只是特例，對於普通修士而言，外魔只是一道劫難，並不會有太大影響。
真要是跟這裏一樣。
白芷柔完全無法想象，活在一個被扭曲的世界中，是個什麼狀態。
“沒錯，就是熟悉。”
芳小雨自顧自的點點頭，“我好像經常來這裏，但又不記得什麼時候來過。”
“或許是錯覺吧，不要想太多，安心做事。”
白芷柔在一旁輕聲阻止了她的回憶。
雖然上芷真人說，芳小雨是從這裏抱出去的，但她並不打算將這件事說出來。
縹緲峯的人都以爲這姑娘跟峯主的關係很特殊，甚至還有傳言就是她的私生女。
人嘛，無論擁有多大的力量，除非是像儒釋道性命雙修之途，不然一般修士其實也跟凡人差不多。
只修命功，追求一世仙。
因此芳小雨一直是被所有人捧着長大的，白芷柔不打算揭破這個真相。
“嗯嗯。”
芳小雨乖巧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笑意。
她很享受跟師姐獨處的時間。
……
……
“路邊，你看到那些光團團了嗎？這些就是咱們的獵物，只要將它們身上的光拔下來，就可以變成我們想要喫的任何東西。”
河岸一邊給王浩解釋，一邊走到了最近的一個光人身邊，後者並沒有任何察覺。
嘴裏說着，河岸擡手就薅了一把，帶出一大片光點，最後在手中凝聚成了無比美味的肉塊，還是煮好的那種。
“你嚐嚐，很好喫的。”
面對眼前的好意，王浩不知該說什麼，因爲在他另一個視角里，被薅了羊毛的光人，是一個男性修士。
這一舉動也明顯刺激了這些人，紛紛朝某個地方跑去。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看兩人所在的方向一眼。
或者說，他們根本看不到。
這就是外魔的世界嗎？
王浩大受震撼，眼見河岸臉色有些差，他立刻將肉接了過來，隨口咬了一口。
入嘴的感覺，居然還真有肉味，只不過更多的，卻是純粹無比的靈機。
靈力，靈氣，靈機，三位一體，但又各不相同。
靈力乃修士所修，未化成法力用出之前之物，靈氣乃組成天地元氣的基石。
而靈機最爲特殊，此乃一名修士吞吐靈氣日久，纔會誕生的一縷氣機。
具體表現在外的好處並沒有，但用出所很大，比如吐納速度變快，對靈氣的親和度變高。
爲何總用靈機充沛來形容大修士，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在裏面。
對王浩而言嘛，就是這東西能夠改善他的資質。
這不就是掠奪嘛？
“怎麼樣，好喫吧？”
河岸嘿嘿笑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獵物每天都會出來，咱們不要追，村正說得養着點，全殺了就沒的吃了。”
“嗯嗯。”
王浩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猛點。
天藥宗的傳承他要，修士的靈機他也要。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王浩並不在乎。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王浩改變不了任何東西，也不想去改變，這個世界太大，他只想超脫，只想長生，至於其他任何種種，不過些許風雨罷了。
等找到天藥宗的真正遺址，就是崛起之機。
“走，我帶你去其他人那裏，這一片的獵物不好玩，我帶你去看看別的地方。”
河岸變得熱情了許多，或許是因爲王浩吃了他遞過來的東西。
荒草村的人就是這樣，很淳樸。
王浩自然不會有意見，跟着就離開了這片區域。
至於白芷柔跟芳小雨，他不打算與之相見，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眼下既然已經脫離，前程往事便該隨風逝去。
除非，對方擁有讓對他有好處的事物。
……
……
“師姐，剛剛怎麼了？嚇死我了！”
芳小雨坐在石墩上，胸口因爲劇烈的跑動而起伏。
“應該是被襲擊了。”
白芷柔看向那位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的師兄，臉上有些慶幸。
她們倆距離那個地方不到一丈。
雖說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靈機的損耗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彌補的。
這位師兄恐怕得修養好一陣才能繼續出來了，畢竟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境界跌落都是輕的，最恐怖的還是資質的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