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霓裳對這個很感興趣，直接追問道。
她是知道二長老有問題，大長老也有問題，上次比試，之所以強行讓王浩奪得第一，除了測試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打草驚蛇，順便看看年輕一輩們有沒有好苗子。
結果到頭來除了第一樣之外，其他的都讓宮霓裳十分不滿意，還白白送出幾顆丹藥。
不然真以爲宗門弟子是那麼好殺的？
總之目的沒達到，她很不滿意。
眼下姬青鳶主動來投，這或許是個機會，宮霓裳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不想看。”
王浩卻沒管那麼多，隨口敷衍了一句。
“你說什麼！？”
宮霓裳大怒，原本安靜不動的木偶忽然擡起手臂。
“別別別，我說行嗎。”
王浩裝作一副求饒的樣子，嘴角卻隱蔽的向上翹了翹，經過鑑定，這個便宜美人師父骨子裏其實也跟那些二代們一樣，不怎麼通俗事。
說的難聽點，就是何不食肉糜那種。
“快點！”
宮霓裳不耐煩的催促道。
“這就說這就說。”
王浩整理了一下語言，侃侃而談道：“其實就算她願意給，我也不會去看的。”
“爲何？總不會真就是因爲不想看吧？”
宮霓裳沒好氣道，那不經意間露出來的嬌嗔，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主要還是她的嗓音太過獨特，不僅有珍珠落玉盤的清脆，更有一種空靈之美，與樣貌相同，見之忘俗，聽之忘憂。
收斂思緒，王浩甩掉諸多雜念，耐心解釋道：“咳咳，其實就是不可信而已。”
“不可信？我感覺那小女子挺真誠的啊。”
宮霓裳疑惑道。
“您從哪裏看出來的？”
王浩一邊趕路，一邊阻止豬三玖在自己衣服上塗抹口水，同時還要回話，堪稱一心多用。
好在李婉玉不吵不鬧，值得欣慰。
“當然…當然是從她臉上！”
宮霓裳自己給自己打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師父心地善良，自然願意相信她，但弟子卻覺得，一個從小被養在家族，提供一切資源，還享受諸多特殊待遇，這樣一個人，她說她只因爲一種可能就要叛變，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王浩輕輕搖頭，表達了自己的不屑。
“那…那她若是真的想要投靠過來呢？嗯，你繼續說，把目前整個長青樓的情況都分析一下，不許敷衍，我聽的出來的！”
宮霓裳將話題從原本單獨的一個問題，一下子提高到了另外的層面。
王浩嘴角抽搐，但好在他早有準備，因此也不會說不出來。
事要一件一件辦，話自然要一個個回。
“若姬青鳶真心投靠，就不會說願意留在家族裏了，哪怕她有這個心，其實也是一種試探，更大的可能性，是牆頭派，誰強就跟誰，今天可以出賣家族，明天自然也能出賣我們。
與其花心思跟其勾心鬥角，還不如直接拒絕。”
王浩說着偏頭看了一眼，見木偶的小腦袋不自覺點了點，便笑着繼續道：“至於長青樓目前的情況嘛，其實我覺得師父您是一葉障目了。”
宮霓裳十分不服，“我可是雷劫修士，整個霧澤有什麼能瞞過我？！”
“但人心這種東西，是無法從外面看出來的。”
王浩語氣逐漸變得有些壓抑，“且問師父，如今的萬古長青樓，因何而存在？是哪些丹師嗎？”
“他們？當然不是，要不是我在…”
話說一半，宮霓裳就已經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了，“你是說。想要讓我狠下心來嗎？若真能狠下來，我早就這麼做了，但這樣不行。
那些丹師裏，有很多的都是我父親以前的至交好友，更有些小時後還抱過我，你讓我如何下得去手？”
“其實，不需要您親自動手的。”
王浩古井無波的說道：“以八品丹師的身份，想必您的朋友一定很多吧？哪怕不一定都是可以結交之人，但總歸有那麼一兩個的。”
“你到到底想說什麼？”
宮霓裳有些不耐煩，開始不自覺的耍起了小孩子性子。
她自己都沒發現，隨着跟王浩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原本的話語權已經不知不覺的旁落了。
長此以往…嘖嘖。
“很簡單啊。”
王浩繼續給出答案：“只要請您幾個朋友過來，把該殺的殺了，該留的留下就行。”
“這…這有什麼區別？”
宮霓裳十分無語，“這還不是要讓他們死？就沒有和平解決的辦法嗎？”
“當然也有。”
王浩無所謂道：“只要您答應繼續留在長青樓，並且把樓主身份讓出去就行了。”
“這不可能！”
宮霓裳直接反駁。
“那就沒有辦法咯。”
王浩露出一絲笑意，但眼神卻是無比的冰冷，“只需要您找一個藉口，閉關也好，外出也好，總之要有一個不在場的證明，然後再讓您的朋友過來，以雷霆掃穴之勢，把頑疾清理掉就好了。
師父，您的心是好的，可惜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人，都值得擁有這份善意，人性本惡，您作爲一個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存在，沒有生殺奪於就已經很仁慈了。”
“我再考慮一下。”
宮霓裳動搖了，長青樓是必須存在的，這一點不能有任何差錯。
至於其他，都是屬於可以解決的東西。
她未嘗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不過狠不下心而已。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哪怕知道這些人可能圖謀不軌，但只要一想到父親，宮霓裳的心就會不自覺軟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給機會，這才淪落到如今的局面。
至於王浩，在說完這些東西之後，就已經沒怎麼關注了。
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結丹。
一切都以這個爲優先。
至於宮霓裳，只能說是走狗屎運，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來頭大的師父，更加幸運的是，還是個有些天真，不知人心狠辣的絕美女子。
這樣一個人，比起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可要好打交道太多了。
至於會不會愧疚啥的，王浩只能說他不會害對方，只此一點，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大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