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知道啊。”白序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轍，多了一些故意的成分在。
“當年這個名字一出來，姑姑就猜到了代表的是你。”
“當時姑姑不同意，還因爲這個第一次動手打了三哥。這事兒……你也不知道嗎？”他口中的姑姑就是秦嶼的母親。
林曦：“……”
她應該知道嗎？
“這只是巧合，兩個字母而已爲什麼一定要聯想到我？”無論是白序還是榮姨，爲什麼就喜歡揪着她。
“是不是巧合，那就只有三哥自己知道了。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話音還沒落,林曦拿着包起身就要走。
“這麼久不見，玩笑都開不得了啊。”白序眼疾手快，把人按回原位。
林曦冷冷的睨着他，表情不悅。
“行，我閉嘴。”他這個時候倒是自覺。
菜上齊後，兩人沒怎麼再聊。
餐廳距離飛雲不遠,穿一條馬路就到了。林曦要走回去,白序把車留在原地，非要陪她走一段。
飛雲樓下，白序站定，把打包的甜點遞給她，“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能有什麼事找你。”林還在生氣，又嗆了他一句。
白序像是單純的認爲這是一句詢問，於是認真的思考起來。“比如，三哥的消息？”
“你想知道的，不知道該去問誰的，都可以問我。”
“……”
最後林曦送了他一記白眼，走的時候招呼都沒打。
——
週六，林曦起了個大早，秦嶼來的時候，她正窩在躺椅上看資料。
上了車，林曦明顯還不想和他說話，手裏捧着資料看的正投入。
秦嶼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週六還這麼認真？”
今天不是秦嶼開車，他帶了司機和助理。擋板升起，後座私密性極好。
“我都說了今天要加班,如果不是體檢，我現在已經在辦公室了。”
像是在證明自己真的很忙，說着，她手上一動，淡定的翻了一頁。
“你現在倒是比我還忙。”
“……”他語氣隨意，話不經心。可在林曦聽來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也是，相比之下，秦嶼應該是更忙的那一個纔對。
分分鐘上億的人，她這種當然就顯得不值一提了，關公門前耍大刀。.
不過戲都開場了，也不能臨時叫停。林曦乾脆裝沒聽到，側着身埋頭繼續翻着手裏的資料。
一進醫院大廳，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腔，只是站在這裏，林曦就覺得渾身陰冷。她對醫院這種地方的恐懼，是言語沒辦法形容的。
這個地方留給她太多太多不好的記憶。
都是她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
前面，秦嶼走出去兩三步才發現她沒有跟上來。他示意助理先走,自己走回林曦身邊。
陰影落下，林曦怔了怔,擡頭看向他。
盯着她看了幾秒,哪怕她什麼都沒說，秦嶼也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如果不是擔心她的身體，他也極其不願帶她這裏。
她垂着頭扣好外套的扣子，長髮微微垂下遮住了臉上的表情，“走吧。”
腳下剛踏出去一步，左手手腕處突然一緊。
她不解的回頭，以爲他還有其他安排。溫熱的手掌微微張開，幾根手指覆上她的手背，用力握住她的手。
他什麼都沒說，就這樣牽着她，好似要傳遞力量給她。神奇的是，只是這一個動作，她飄忽搖擺的心緒瞬間找到了避風港，漸漸歸於平靜。
——
抽血這個項目，林曦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疼。被按在椅子上的那一秒，她腦海中浮現了許許多多破碎的畫面。
看着護士的動作，她急忙扭過頭。針頭刺進皮膚，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可她還是瑟縮了一下，身體緊繃，手腳僵直。
“您別緊張。”護士看出她的異常，“您是暈血嗎？”
林曦搖頭，“沒有。”
“那沒事。您不用怕，一會兒就好。”
林曦應了聲，可身體上的反應最真實，並沒有隨沒有隨着護士的話得到任何的緩解。
像是要證實自己不暈血，她甚至還看了一眼。
猩紅的液體慢慢滴進採血管，林曦呼吸微滯，手指跟着一顫，身體不受控制發抖。目光倉皇逃竄，沒有目的的亂瞟。
“放鬆。”肩上一重。
林曦脊背微僵。
秦嶼單手按在她後頸，反覆揉捏，“放輕鬆。”
感覺到她肩膀塌陷下去，他手往下落，不經意的劃過她凸起的蝴蝶骨，最後停在脊柱的位置。一下接着一下，力道輕柔，她完全可以接受的程度。
能感覺到林曦的鬆懈，護士瞄了一眼他們兩個，笑着說：“二位感情真好，是來做婚檢的嗎？”
殊不知，因爲這句無心的話，剛緩過神的林曦身體再次緊繃，表情都有些扭曲的擠出四個字：“他是我哥。”
“……”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爲這兩天來做婚檢的小夫妻比較多，我看您二位很般配的樣子，還以爲也是呢。”
林曦艱難地笑了下，“你真會開玩笑。”
至於秦嶼，全程沒做迴應。可林曦知道，他聽到了。
在護士說完那句話的時候，身上的手有片刻的停頓。他隔了好一會兒，聽到她的回答後，像是無事發生，手上恢復動作。
只不過再按下去的時候，第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指尖力道都比先前重了幾分。疼得她眉頭跟着擰了擰。
一通檢查下來，秦嶼一直陪在林曦身邊。
等報告的時候，林曦坐在沙發上發呆，秦嶼坐在她對面。昏昏欲睡之際，秦嶼的助理回來了，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林曦沒喫早飯，早上到現在也沒喝過水。
等她喝完，秦嶼慢條斯理的問她：“昨天白序去找你了？”
“嗯，一起吃了個飯。”
“離他遠點兒。”
“爲什麼？”林曦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那可是他親弟弟。
秦嶼壓着眉心，聲音很低，“他對你心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