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改往日輕鬆的語氣，吞吞吐吐的說道：“是因爲三哥，但是吧……”
從白序那裏得知，他們那晚都在一起。所以程斯應該也是知道了她和秦嶼之間的事情。
林曦垂下眼，語氣裏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說：“如果是因爲那件事，四哥不需要和我說什麼。”
她以爲程斯是來勸她的。“感情這種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四哥慎言。”
程斯一愣，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這事兒我不插手，我找你也不是爲了這個。”
他和白序各自“站隊”，卻又很矛盾。
他是偏向三哥多一點,可不想正面插手三哥和林曦的感情。相反的,白序倒是一直在推波助瀾。
白序那小子到底在想什麼,他不知道。
事情變成現在這樣，說實話，不是他想看到的。
“那四哥還要和我說什麼？”
林曦不解。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程斯的聲音纔再次響起：“沒什麼事了，你先回來吧。”
林曦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當天傍晚，林曦回到京市。高鐵站停車場，程斯來接她。
上了車，林曦偏頭看了他一眼，才一兩天不見，程斯好像憔悴了不少。
“四哥最近沒休息好？”
“豈止是沒休息好啊。”程斯苦笑一聲，“這兩天根本沒怎麼睡。”
林曦：“……”
“失眠啊？我那有安神茶，你需要嗎？”
“不了不了。”程斯單手掌住方向盤，衝她輕輕擺手。
“要是單純失眠那倒也還好，害。”
最主要的原因，程斯也沒說，不過看他臉色,這兩天應該是發生了不少事。
回程的路上，林曦沒再開口，程斯直接把她送回了公寓。
“公司那件事我已經和華盛溝通過了，你不用再操心了。”車停下後，程斯和她說起了羣聊的結果。
“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明天陳工就會回公司。這次對他公司也沒做什麼處罰。”
“嗯。”
林曦點點頭，不過這件事她沒想就這麼算了，“華盛那邊有沒有說，截圖是誰發出去的？”
程斯：“匿名郵件，不好查。”
“我讓老高盯着點兒，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你。”
“但是你和陳工就別試圖把這人揪出來了，特別是你。”
聞言，林曦扯了扯脣：“行吧。”
“那我先回去了。”
解開安全帶，林曦拎着自己的包下車。
程斯也跟着下去，幫她把行李箱搬下來。
“四哥路上注意安全。”她推開一步，給他倒車的空間。
程斯站在原地沒動，他微微側着身子，偏頭看向她時欲言又止。
“還有事？”林曦肩膀卸了力,眉眼間滿是倦意，“四哥有話不妨直說吧。”
從她還在淮城，兩人通電話時,程斯就猶猶豫豫的，想和她說些什麼。
直到現在，看他那樣子，今天要是不說出來，他估計今晚又睡不着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這個口。”程斯深呼吸，肉眼可見的侷促。
他很少會有這樣的一面。林曦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默默換成了：“你說就是了。”
“那天晚上，三哥從你這裏離開後，我和白序帶他出去喝了點酒。”
“一開始吧，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他稍微發泄一下情緒。畢竟你也清楚，三哥那人情緒鮮少會外露，但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也不是個辦法啊。”
林曦垂着眼，默不作聲的站在一側。對於程斯的話，她沒做出什麼表示。
見狀，程斯呼出一口氣，“三哥那晚進醫院了。現在還沒出來。”
“……”林曦猛地擡起頭。
終於把想說的說出口了，可程斯並沒有覺得輕鬆。迎着林曦錯愕的目光的，他笑容苦澀，“他身體沒什麼大事。”
“三哥叮囑我們別說出去，連榮姨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爲三哥出差了在外地。”
“我想如果你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如去見看看三哥吧。”
“我不知道你們那一晚到底說了什麼，但林曦，四哥和你發誓，三哥對你絕對是真心實意的，不摻一點兒雜質的那種。”
“你出國這些年，三哥其實一直陪在你身邊。每個月都會按時去看你。”
“你在國外決定做手術的時候，三哥在白雲觀住了一週，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打掃道觀，上香，就爲了給你求個平安。”
“後來知道你手術成功，能摘掉助聽器了。三哥第一時間去看了大哥還有伯父伯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知道你在國外學校遇到了種族歧視，三哥連夜飛過去，找到校方解決問題。”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其實爲你做了很多事。他只是不善言辭而已，他對你的喜歡都在這些往日的細節裏。”
“曦曦啊，你看得到對吧？”
秦嶼做的這些事，鮮爲人知。
程斯就是那個爲數不多的知情人。
七年啊，從林曦出國到現在，整整七年，從不間斷。
就像是林曦剛搬到臨市時，秦嶼從國外趕回來去照顧她一樣。
這七年，秦嶼一直在林曦身邊，幾乎所有和林曦有關的事情，他都儘可能的做到親力親爲。
“曦曦，我不知道你和三哥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誤會。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在場，確實無從得知。”
“但是這幾年裏，我算是一直跟着三哥。他對你的愛，連我一個大男人都能感覺到。”
“我知道，這處房子你已經知道是三哥的了。其實在你剛考上大學那會兒，三哥就開始研究你的專業。”
“所以後來纔有了飛雲。他希望能給你一個好的工作環境，能讓你施展自己的長處。”
“你現在住的這裏，這個樓盤其實都是三哥的投資。”
“你同層的另一戶，三哥特地留了出來，一直空着，就是怕你被鄰居打擾。”
程斯：“從你剛出國那會兒開始，三哥就早早地準備好了一切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