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深吸了一口氣,林曦如臨大敵,朝他走過去。“四哥他們回去了?”
損還是白序損,再加上程斯助攻,這兩個人湊一起,一般幹不出什麼好事來。
秦嶼靠在座椅上,眼底藏着三分醉意。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她的話,他沒有回答,只是無聲地凝視着她。
一靠近,林曦就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林曦皺了下眉,伸出手:“三哥自己還能走嗎?我送你回去?”
他還是不說話,漆黑的眼眸緊緊鎖着她,滾燙的目光劃過她臉上的一寸又一寸。
好在林曦已經有經驗了。
上次在外公家,秦嶼喝醉了也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只默默地看着她。
環顧四周,阿姨還在廚房忙碌着,大伯母還沒回來。
也只能她送秦嶼回去了。
秦嶼的外套還在客廳,她轉身去拿。
突然,腕上一緊。
林曦回過頭,不解地看着他:“怎麼了?”
頓了頓,察覺到什麼,她解釋着,“我去幫你把外套拿過來,外面起風了。”
秦嶼沒鬆手。
林曦知道他聽到了自己的話,她試着掙脫,男人手上漸漸加重了力氣。
幾個回合後,林曦無奈放棄。
“是難受嗎?”她試圖和他溝通。
“嗯。”
終於,秦嶼給了她一絲迴應,這一聲很輕,像是嚶嚀。
林曦心上一軟,用空着的手去桌上抽了兩張紙巾幫他擦了擦額前的細汗。
“你出汗了現在出去被風一吹,明天肯定要感冒了。”
“你先緩一會兒,我們等會兒再走吧。”她剛把手裏的紙巾放下,秦嶼的手抓住她的腰,她被迫往前走了一步,和他拉近距離。
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俯身將頭靠在她腰腹處。
她就穿了一件襯衫,隔着薄薄的布料,男人呼出的熱氣悉數噴灑在肌膚上,輕輕拂過,癢癢的。
林曦剛想伸手推開,低頭就瞧見秦嶼似乎有些疲憊的合上了眼,原本緊蹙的眉心也慢慢舒展。
她手突然頓住,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去。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
聽到伯母下樓的動靜,林曦才推了推秦嶼的肩膀,叫了他一聲,“太晚了,該回去了。”
她站在這裏任由他抱了快一刻鐘了,全程愣是沒敢動一下。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罰站。
敢在伯母出現前,林曦用了力氣,把秦嶼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小秦還沒回去啊。”大伯母一進餐廳,被他們兩個嚇了一跳。
見他們兩個直愣愣的站在那,大伯母以爲秦嶼是哪裏不舒服,欲要上前幫忙。
“三哥有點醉了,剛纔緩了會兒,現在好多了。我一個人送他回去就好。伯母您去休息吧。”
林曦沒給大伯母插話的機會,扶着秦嶼往外走。路過客廳時,她叫阿姨把外套遞過來,給秦嶼搭在肩上。
從家裏出來,林曦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她放慢了腳步,努力將人撐住。她邊走邊在心裏吐槽白序和程斯。
要說這兩人不是故意的,她纔不信呢。
早不走晚不走,挑的時間剛剛好。
雖然秦嶼醉了,但是他們兩個把人送回去也不是一件麻煩事啊。
還是完全順路的。
兩個大男人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啊。
正想着,旁邊的身影腳下微微踉蹌了一下,嚇得林曦把另一隻手也擡了起來,“慢點慢點。”
這個時間,大院裏的路燈都暗了些。平時這個時間點,院裏的人都早早歇下了。
現在住在這邊的,長輩居多。
像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的,或者比他們還小的晚輩,幾乎很少出現在這邊了。
現在的小孩子基本都在外面生活,似乎對這裏不太感興趣。不像是他們這一代,基本上都是在院裏長大的,對這裏也有某些難以言說的情結。
“林曦。”
剛拐過彎,秦嶼叫住了她。
“什麼?”林曦聞聲擡頭。
;秦嶼比她高了太多,她身子又被他壓彎了一小截。這個角度,她必須要仰起頭才能和他對視上。
“你喜歡白序。”
不是疑問句,他聲音莫名肯定。
“……”林曦:“不是。”
她想到剛纔那一幕,鬼使神差的和他解釋:“我當時沒有站穩。我和白序沒什麼事。這個問題你還再問幾遍啊?”
“生氣了。”
“……沒有。”林曦只是有點無奈。“不過下次你要是還這樣問的話,我肯定是要生氣的。”
男人小聲嗯了下,口齒清晰的問她:“爺爺找你說了什麼。”
他喝醉了好像又沒喝醉。
除了他身上的酒氣和他此時的眼裏的醉態外,倒是瞧不出其他醉鬼還有的模樣。
“秦爺爺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了。當然,不是我說的。然後也沒說什麼,主要還是關心你。”
“關心我什麼。”
“關心你的感情狀況。”
聞言,秦嶼很輕的笑了聲,“是嗎。”
“嗯。”
這一刻兩人好像冰釋前嫌,沒有隔閡,像是老友正常的交流。
“中午在壽宴上,他們問我什麼時候打算成家。”
林曦默不作聲的往前走。緊接着又聽到他緩緩開口說道:“我說一年內。”
“嗯。”林曦還是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所以林曦,你還可以逃避一年。”
“……”突然被點名,林曦沒太聽懂他的話。她被迫停下腳步,怔然的望着他。
男人站直身體,脫離她的攙扶,穩穩地站在她對面。
林曦上下打量着他,“你到底醉沒醉?”
“不重要。”秦嶼把掉下的外套撿起來,搭在臂彎。整套動作做下來行雲流水。
林曦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一年。”
“林曦,只有這一年了。”
林曦大概懂了他的話,“你該不會是想……”
“是。”秦嶼神情認真,眼底滿是熱意。他喝醉後沙啞的嗓音混着低沉的京腔,有些勾人:“我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