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擡頭看，白序就知道是誰幹的。
林曦今天穿的是高跟鞋，比起在場其他男士的腳，還是很好分辨的。
他疼得臉色微變，周景珩一眼就看出來了，關心的問：“小序是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差？”
聞言,秦嶼朝白序投去目光。
程斯雖然和白序挨着坐，但也沒察覺出來。偏頭瞧見他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嚇了一跳，“剛纔不還好好地嗎？”
白序緩過神來，完全沒搭理他們的意思，驀地擡起頭,視線直愣愣的落在林曦身上：“你踹我？”
“……”
這話一出，包廂內一片靜謐。
周景珩這幾年就沒怎麼回來過，也沒時間關注國內他們的事情。這個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端倪,特別是林曦，表情淡定。
“踹到你了嗎？”林曦一臉自然，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剛剛腿麻了，伸了伸腿，大概不小心碰到了吧。”
周景珩看不出來，不代表秦嶼和程斯不明白。
這一腳，肯定是故意的了。
林曦是想讓白序閉嘴，意圖明顯。
而白序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白序還要說些什麼，秦嶼黑眸一眯，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冷冷道：“喫飯。”
“……”白序只好作罷。
周景珩笑了笑，“喫飯吧，你們兩個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林曦和白序纔是出了名的不對付。
不過他們兩個吵起來，都是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往往都是白序故意找茬。
旁人不知道，但周景珩瞭解。小男生嘛，想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很正常。
在一些大事上，白序從來不會和林曦爭論,一直都是無條件站在林曦這一邊的。
所以在周景珩看來，他們兩個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
後面白序就安靜了，沒再說什麼讓人尷尬的話。
他一閉嘴，林曦鬆了口氣，也跟着放下心來。.
她也安心喫飯。聽二哥和秦嶼聊天，程斯偶爾插兩句話。
內容就是這兩年京市的一些動向。
末了，二哥關心了一下程老爺子，說明天回院裏去看看。
“沒什麼事。你這兩天忙，過兩天再說吧。”程斯讓他先忙工作。
“單位給我放了兩天假。”周景珩執意要去。
林曦本來不想搭話，但聽到這句，還是沒忍住：“我也去吧。”
話音剛落，林曦就感覺到身側一道滾燙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她努力忽視掉，和程斯還有二哥說：“我最近有點忙一直沒來得及回院裏看程爺爺。既然二哥過去，那我就跟着一起吧。”
周景珩自然是沒問題的。
程斯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想到了秦嶼，他把到嘴邊的話默默咽回去，說道：“不如三哥和白序也來吧。二哥也這麼久沒回來了,明天在家裏聚一聚。”
“也好。”周景珩是個很隨和的人,基本上旁人的提議,只要不過分不觸及到底線,在他這邊都可以接受，隨時遷就大家。
程斯一樂，“那就這樣說定了。”
聞言，周景珩愣了下，他扭頭看向坐在同一側的兩人，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左右徘徊。
他明顯有話要問，但出於尊重，沒有開這個口。
他不問，自然沒人提。
可白序偏要犯這個賤，“三哥現在和曦曦住在一起，所以很順路。”
林曦：“……”
這話乍一聽，很容易讓人誤會，頓時浮想聯翩。
“什麼？”周景珩顯然也被這話驚到了。
林曦張了張嘴，欲要解釋，身側的人搶先一步：“不是。”
她一愣，擡頭看向秦嶼。
男人的筷子沒怎麼動過，全程只動過幾次公筷，是給她夾對面她夠不到的菜。此時他危襟正坐，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鈕釦。
手隨意搭在膝上，袖口捲了一截上去，露出空蕩蕩的手腕。
林曦慌亂的移開視線，入眼就是男人的側臉，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清晰鋒利的下頜線。
秦嶼薄脣輕啓，嗓音低沉輕緩，“只是一個小區而已。”
因爲都是因爲都是熟人局，男人講話時用的是地道的京市方言。
一口京腔，並不刻意，入耳酥酥麻麻的。
“這樣啊。”周景珩點頭，“曦曦現在住在哪兒？不在大院？”
林曦注意力在秦嶼身上，沒聽到周景珩的話。
直到秦嶼側目，深不見底的黑眸撞上她的目光。
偷看都被抓包，林曦愣了下，故作鎮定的移開眼。
秦嶼好似心情不錯，勾脣輕笑：“二哥問你，你爲什麼不住在大院。”
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心，還是故意要揶揄她。
林曦耳朵紅了下，看向二哥：“沒有。”
旁邊男人的目光直勾勾的，林曦被看得臉頰發燙。
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和二哥聊着家常。
“院裏到公司太遠了，早高峯晚高峯堵得厲害，就在公司附近住下了。”
“買的房子？”周景珩也怕她一個人不安全。
雖說是和秦嶼一個小區，但要是租住在別人那兒，也不是很靠譜。
“……”林曦搖頭，“不是。是……四哥的房子。不過也打算讓四哥轉給我了。”
她下意識要說三哥，好在一開始音節相同，她迅速換成了四哥。
程斯也順勢搭腔，“當然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了，萬一不安全呢。咱家裏別的不多，房子有的是。”
“那就好。”
酒過三巡，周景珩不勝酒力，被程斯和白序灌了兩杯就已經有些醉了。
“二哥現在住在哪兒？我們送他回去吧。”
“我住在單位分的房子，不過還沒打掃乾淨。家裏那邊也有一陣子沒住人了。”
頓了頓，周景珩也沒和他們客氣，“今晚恐怕要靠你們幾個收留了。”
最後，白序主動應下來，讓二哥去他那邊。
“我一個人住，地方空得很。二哥不嫌棄就行。”
“怎麼會呢。”
聞言，白序哼笑：“我上次讓林曦過來住，她就嫌棄極了。”
林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