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開府一事,既然是萬智之主交代的,那自然要做好,而沒人會比鍾神秀和姬量玄更適合做這些事情了。
真好。
但當他準備重新進入芥子界去突破洪境的時候,血涯的聲音忽然在牧然腦海中響起。
“小子,這鐘小子有些古怪。”
“嗯?何來古怪?”說話間,牧然已經重新進入芥子空間。
牧靈盤坐在一堆靈藥之中修煉,沒有絲毫要出關的樣子。已經長成比尋常成年狗還要大的磚家伏在牧靈膝蓋上,看似在睡覺其實其氣息也是在瘋狂暴漲。
牧然隨意坐在鍾神秀準備的蒲團上,他微微眯着眼睛。
“鍾神秀此人,你於密林中第一次見其之時,本座還能看得到他身上滔天的機緣,且本座確定,那時,他並不是宿命劍靈體。”
血涯的聲音有些凝重:“但那時,神魔璧已經認你爲主,你已有序列之姿態,而鍾小子,沒有。”
“換句話說,就是不論是宿命劍靈體這種聖體,還是創世序列這種命格亦或者是身份,都是其後天覺醒的,縱然是本座也無法落到這一點。”
“前輩,你想說什麼?”
牧然盤膝做好,並未直接開始修煉,而是點了根菸。
“朽木不可雕也,創世序列一事本座還是知道的,你和鍾小子之間定會生死相向,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小子,不如……”
“不如什麼?”牧然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溫潤模樣,但血涯卻感覺到,這小子怕是和自己生氣了。
可血涯依舊繼續開口:“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道途之上,寸寸骨血!兄弟相殘道侶反目父子成仇,這都不是什麼罕見之事,你現在不動手,是等着人來殺你?”
“那前輩。”牧然幾口之下將煙抽盡,又點燃了一支。
“如果有朝一日,你我需生死相向,前輩會對我出手嗎,會出手滅殺於我,以成就自己的機緣嗎。”他說着,目光中…是剛剛踏入道途時,血涯曾經見過的那種堅決。
數十年過去,毫無改變。
“廢話!本座可是魔帝,本座…”
血涯說着,忽然一愣。
他…他是魔帝啊,他爲了自己的道途,爲了自己的機緣,殺了多少人?其中不乏有同族,有戰友。
可…可!可是牧然這麼一問,他真的。
他,下不了手啊…
“前輩,你是魔,是魔帝,晚輩視前輩爲長輩,爲親人。想必前輩也是如此,前輩數次幫我,可能是爲了自己,但對晚輩的關愛,都是真的。”
“前輩,你…動搖了,你下不去手,你不會去傷害晚輩。”
牧然那俊美的臉上重新浮現笑容,三分邪魅,七成張狂。
“那鍾兄又怎會如此!我知道,前輩是爲了我好,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日……
不就是創世序列的命格嗎?我不想做,不就是一些氣運嗎,鍾兄縱是不奪,我也給他!”
“前輩!”
牧然忽然起身,那聲音嚇得正在修煉的牧靈和磚家都是一愣。
“創世序列的命格,可曾對我有絲毫幫助?!
沒有這個命格,晚輩,依舊能問鼎!”
這話一出,血涯明顯感覺到金色面洪鐘下的器靈虛影賊特麼激動,甚至其開始敲鐘,那洪鐘之聲震的血涯耳朵疼。
但正其在這鐘聲下,牧然的氣運…再一次隨之拔高!
“小子,隨你。”
血涯掏了掏耳朵,瞪了一眼神魔壁器靈,一臉威脅的狂踹了好幾腳盤龍柱,然後…那器靈頓時就安靜了。
“創世序列之爭,多在仙界,你不隨本座去也得自身去,本座會助你滅殺其他擁有此命格的生靈,但其因果,你要以神魔璧助本座洗清。
至於你和鍾小子之間的事,本座不再摻合,若你死於他手,記得臨死時回顧本座今日之言。”
說完這句話,血涯便沒了動靜。
而牧然也是將那口激盪的氣平復下來。
他重新坐下,看着自己修長的雙手,他呢喃。
“創世序列…是福是禍?鍾兄言我是氣運之子,在這等氣運之下,跟我在一起的存在,無一不是人傑。<b傑。
我牧然,確實享受着氣運之下,尋常修士沒有的機緣。
但這種氣運,也給我帶來了無盡的苦厄,讓我親人消逝,讓我在親人的鮮血中踏上道途,讓我曾經揹負滔天的仇恨,讓我幾近入魔。
所謂劫,我也必須去渡,一旦過之不去,氣運消散,我便只得身死道消。
所謂鍾兄之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我真不願。
怪不得,多少修士豔羨凡俗人安穩一生。
所謂問鼎,要付出的代價,也太過巨大。”
呢喃着,牧然似乎聽見血涯一聲嘆息,而後,他搖頭,將不該有的情緒壓下,很快便進入了修煉狀態。
與洪境修爲一步之遙,與第二步盡頭…更近一步。
……………
再說鍾神秀,他從牧然那兒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去禍禍姬量玄他們,而是提着劍祖的令牌直接來到了人族的藏寶閣。
“鍾少爺,何爲?”
族羣藏寶閣,其實就和蒼鴻大陸的宗門一般無二,其中有整個勢力的底蘊。
而人族的藏寶閣,更是有大陣守護,還有強者嚴防。
比如現在和鍾神秀說話的這個,就是守護藏寶閣的長老,在大陣的加持下,他甚至能夠爆發出族羣巔峯的實力。
“我來拿點錢。”
鍾神秀大大咧咧的給那長老看劍祖的令牌。
那長老眉頭一皺:“鍾少爺,你的俸祿藏寶閣都是按月發放,並無紕漏,少爺要取什麼錢?”
“我們要開府了,沒有錢肯定幹不成事兒啊對吧,我記得師尊說過,我們要真正開府的時候,族羣會有資源支撐。”
鍾神秀笑着將一株十分珍惜的靈藥塞進那長老手中。
“所以麻煩長老,行個方便。”
對於鍾神秀的靈藥,那長老眉頭一皺,好像避之如洪水猛獸一般的將靈藥還給鍾神秀。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