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上天的安排吧,讓姜亞楠正好看到這一幕。
如果不是她在此刻,剛好站在這兒,她是怎麼都不會信,爸爸被人這樣謀害。
可是,電光石火之際,理智告訴她,不能動,不能打草驚蛇,不能現在進去捉住她。
姜亞楠的手都在發抖,看着病房裏的一幕。
直到護士轉身要出來,姜亞楠趕緊躲開。
在拐角處等了好久,她才重新過去,進了病房,找了個一次性紙杯,把爸爸保溫杯裏面的水倒出一些在紙杯裏,然後將保溫杯裏的水倒掉,洗乾淨,重新灌了溫水。
做完這一切,她離開了住院部,把紙杯裏的水拿去檢驗科化驗,交了費用,打車離開,等化驗結果。
坐上車離開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姜亞楠進小區前買了幾瓶酒。
她還餓着肚子,簡單煮了碗麪條喫,便坐在沙發上,喝起酒來。
晚風輕輕吹着,姜亞楠越琢磨這件事,越暈乎乎的。
爸爸到底喜歡那個女人什麼。
喜歡到能讓他心甘情願,願意放棄陪他喫苦的女人。
姜亞楠心底隱隱有些難過,越喝酒,難過的感覺越來越濃。
替媽媽不值得,難過爸爸看錯了保姆,更恨朱美芳心狠,不僅氣得媽媽病重離世,現在還某算到姜亞楠頭上來了,甚至還妄想加害爸爸。
她忍無可忍。
她抱着三個酒瓶去陽臺坐着。
外面天色已經黑盡,姜亞楠滿腦子被一種強烈的替媽媽不值得。
喝到第三瓶,剛喝一口,段晉洲便回來了。
他立在陽臺和客廳間的推拉門前,也沒進去,姜亞楠也沒發覺。
他看着她,披散着頭髮,雙眼有些迷離,似在想什麼心事。
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
段晉洲之前細細看過。
乾淨清透。
看到已經被捏扁的兩個啤酒罐,段晉洲眉頭輕蹙。
他邁腿進去,輕輕敲了敲桌子,把姜亞楠手中的啤酒罐拿走,放到一邊。
姜亞楠一愣,擡頭,看到是段晉洲。
他逆着陽臺吊頂的暗淡燈光,半張臉隱匿在燈光中,明明安安,很好看。
不得不承認,段晉洲長着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姜亞楠笑了一下,慢慢起身。
她看着他,笑盈盈的:“對不起啊,我喝酒了,平常一瓶多不超過兩瓶的,今天想稍微多一點點,但是,你別怪我,爸爸病了,培訓所又這樣,我心情不算很好。我不是個瘋狂的人,沒有別的發泄方式,喝點點酒,不會胡思亂想,睡眠能好些。”
她口齒有些不清,但思維邏輯是維邏輯是清楚的。
她一字一句解釋,看着段晉洲的眼神有一點點慌。
不是她怕他,而是她不想吵架捱罵。
段晉洲看着她無力的樣子,忽然有些惻隱之心。
這姑娘,其實挺真誠也夠聰明。
坦蕩不失理智。
他看她有些晃盪,猶豫一下,還是扶住了她胳膊。
“再難受,今晚也差不多了。走,扶你回房間休息,明天再洗澡。浴室滑,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