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官差紛紛回頭望去。
只見說話那人,大約三十上下,衣着華貴,身上自帶一股說不出的儒雅高貴。
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元鳳。
見到這些官差欺負一個老人。
李元鳳便心生不爽,此刻更是起身要爲老人出頭。
官差瞥了他一眼:“你外縣來的吧?”
“是又怎樣?”
李元鳳昂首挺胸,義正言辭道:“爾等身爲我大靖官差,理應爲百姓謀福。”
“可卻如此魚肉百姓,要將攤販從市場趕出去。”
“爾等難道就不怕有人將你們告到縣太爺哪裏嗎?”
此言一出。
幾個官差相互對視一眼,隨後都笑了。
“這位公子,您恐怕誤會了些什麼。”
官差神色淡然道:“違反市場規定,便要封攤半個月,這也是咱們縣令親自定下來的規矩。”
縣令定下來的規矩?
李元鳳皺起了眉:“那讓你們與百姓收錢也是你們縣令定下來的規矩?”
“是。”
官差回答的痛快。
“若幾位有意見。”
“那就去縣衙找我們縣令分說。”
“我等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諸位多聊了。”
說完話,官差擺了下手,領着一衆兄弟繼續往早市深處走去。
也就在李元鳳心中惱火不已之時。
杜克明湊了過來:“老爺,我就說這個陸伯玄不是什麼好東西。”
“表面上,他雖然能裝的道貌岸然。”
“但暗地裏他就是一個搜刮民脂民膏充盈自己前囊的貪官。”
杜克明滿臉憤慨道:“今日這等行徑,與尋常地痞強行勒索百姓錢財有何區別?”
聽聞此言。
李元鳳不禁握緊了拳。
實話講。
自打昨天看見了城中各種景象之後。
他的心裏就對陸伯玄這個人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轉變。
甚至也開始懷疑,杜克明說的是否正確,他是否真是個貪官。
但今時今日看見眼前景象。
李元鳳已然無比確定,陸伯玄就是貪官無疑。
“喫飯!”
李元鳳陰沉着一張臉道:“喫完了飯,咱們去縣衙!”
而也就在幾人大口咀嚼包子的時候。
那個姓王的老漢,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攤位。
李元鳳擡頭望向他:“王老哥,你也過來喫點吧。”
“一會我們一起去縣衙。”
“我一定幫你討回一個公道來!”
攤主老王好似看傻子一樣的瞥了他一眼,壓根就沒搭理他,轉身便推着小木車走了。
李元鳳尬在當場,半晌沒回過神。
怎麼捱了欺負,還跑的這麼快?
轉念一想。
李元鳳心頭又生氣無盡怒火。
“這個該死的陸伯玄!”
“竟欺凌百姓到如此程度,讓百姓連說句真話都不敢。”
李元鳳緊緊握拳,咬牙切齒的道:“他莫不是真把自己當成漁陽縣的皇上了麼……”
“老爺聖明。”
杜克明在一旁道:“此次的事,足以證明陸伯玄敗壞漁陽官風。”
“若我們以此爲由將其繩之以法,即便御史們也說不出什麼來。”
“嗯!”
李元鳳狠狠地咬了口包子。
此刻,他已然在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
若是能將陸伯玄定罪,一定要將其千刀萬剮,以謝蒼生!
因爲有了這個心思。
等喫完了飯,李元鳳便帶着程義貞與杜克明返回縣衙。
但等來到縣衙之後。
李元鳳幾人又有些傻眼。
那縣衙的大門,竟然仍舊緊閉,沒有半點要開門的跡象。
而且周圍也看不見任何一個官差的影子。
按照常理來說。
現在正應該是一地縣衙最忙碌的時候纔對。
李元鳳擡頭望了望天。
“現在應該到巳時了吧?”
“可爲何這衙門還沒有開門的意思?”
李元鳳轉頭對程義貞道:“義貞,你去找個人問問怎麼回事!”
“是!”
程義貞插手領命,轉頭便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過去。
沒過多久。
程義貞就又跑了回來。
“老爺。”
“今天縣衙不會開門了。”
程義貞如實稟報道:“而且據說明天也不會開。”
“爲何?”
李元鳳有些不解。
“聽說那陸縣令每隔五天就要休息兩天。”
程義貞道:“今明兩天,恰巧趕上他休息。”
“什麼?”
“每隔五天就要休息兩天?荒唐,真是荒唐!”
杜克明甩袖怒道:“身爲我朝基層官員,不思爲國爲民,爲君分憂,竟搞這些荒唐之事。”
說着話。
他轉頭看向李元鳳。
“老爺。”
“此子貪贓枉法不說。”
“竟還不修德行到如此地步。”
“在地方縣衙,還不盡職盡責,竟想着偷奸耍滑。”
杜克明義正言辭道:“毫無我大靖之吏的威風,更不配食我大靖之祿!”
李元鳳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
此刻聽見杜克明的話,他就更加生氣了。
李元鳳陰沉着一張臉道:“程義貞,砸門,叫人!”
“是!”
程義貞只管聽從李元鳳的命令。
他跨步上前,對着縣衙大門哐哐就是兩腳。
“還有喘氣的沒有?”
“若有,就給俺站出來一個回話!”
還別說。
這次縣衙裏真有人。
時間不長,縣衙的大門便被人打開了。
一箇中年男子探出頭來,左右觀瞧了一番:“剛纔是誰踹的門?”
“我踹的!”
李元鳳跨步上前道:“讓你家縣令滾出來見我!”
此言一出。
那中年男子看李元鳳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樣。
讓自家縣令大人出來見他?
這傢伙什麼身份啊!
“要是有瘋病。”
“就抓緊找家醫館看看。”
“若是無錢,就出門右轉,去公立醫館看。”
中年男子沒好氣的嘟囔一句,接着便要關門。
可也就在這時候。
一隻大手,按在了大門之上。
任憑那中年男子如何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放肆!”
中年男子擡頭望去,斷喝道:“這裏是縣衙,不是你們能撒野的……”
他話還沒說完呢。
一塊亮閃閃的金色牌子便懟到了他的臉上。
程義貞一手扶着大門,一手捏着金牌:“你給俺好好看清楚,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字!”
中年男子愣了愣。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觀瞧之下,頓時神色大變。
那金牌之上,赫然雕刻着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御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