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了契約。

    陸伯玄乾脆將手中的筆,連帶着擺放在桌案上的墨水一同送給了李元鳳。

    人麼,都喜歡新鮮的東西。

    李元鳳也不例外,把玩着那造型別致的鋼筆,眼中滿是歡喜之色。

    “沒什麼問題。”

    “幾位就可以先去取茶葉了。”

    陸伯玄笑呵呵的說道:“到時候若是買的好的話,您再回來找我就是。”

    “好!”

    “我就先帶回一批茶葉試試。”

    李元鳳道:“若是能成,以後可就要多多煩擾陸大人了。”

    “好說,那都好說。”

    接下來陸伯玄又給他普及了一些經商方面的知識與方法。

    什麼飢餓營銷,名人效應,廣告效應,等等諸如此類說了一大堆。

    李元鳳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大致也都能理解得了。

    等到聊得差不多了。

    陸伯玄便親自將幾人送出縣衙。

    等到幾人走遠之後。

    陸伯玄讓人關上了縣衙大門。

    同一時間,陸貴來到了陸伯玄的身旁。

    可奇怪的是。

    本應該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他,身上卻連一丟丟的灰塵都沒有。

    此刻。

    就見陸貴一臉奸笑道:“老爺,我今兒這演技可以吧?”

    “可以什麼啊。”

    “都特孃的要穿幫了!”

    陸伯玄沒好氣的說道:“什麼自取滅亡,自毀堤壩這種話,就應該早點說出來,非得放在那麼後面。”

    “得虧是你家老爺反應快,即時把你給拉下去了。”

    “要不然那幾個傢伙非得看出來不可。”

    他們倆所說的,當然是剛纔那一唱一和。

    實則從李元鳳主動開口,問起生意的事兒,他就已經掉進了陸伯玄的套子裏。

    正所謂,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甭管是誰,只要進了他陸伯玄的家,就別想囫圇個的出去。

    這就是陸伯玄的行事準則!

    “但不還是成了麼。”

    陸貴抿了下嘴脣,語氣明顯有些不忿的意思。

    陸伯玄踢腿一腳踢在陸貴的屁股上。

    “跟誰倆陰陽怪氣呢?”

    陸貴被踹了個大紅臉,但他也不敢反抗,委屈巴巴的看着陸伯玄。

    “老畢登,你現在真是飄了。”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那是因爲少爺我脾氣好,不想跟你個半截入土的傢伙一般計較。”

    陸伯玄頓了頓,說道:“不過,青青明兒可就要探親回來了。”

    “你說她要是知道,你敢跟我陰陽怪起,她會怎麼對你?”

    聽見青青這兩個字。

    陸貴猛然打了個冷戰。

    青青這個人顯然是給這貨帶來了極大的陰影。

    否則,他也不會聽見這個名字,就被嚇成這樣。

    陸貴望向陸伯玄,乾笑着搓手道:“大人,我這不是跟您開玩笑呢麼。”

    “我對您,那是一百個敬佩,一萬個忠心,我跟您說話,怎麼可能會陰陽怪氣呢?”

    “呵呵。”

    陸伯玄冷笑一聲:“我自己有耳朵,我自己也有眼睛,你什麼樣我眼睛看着耳朵也聽着呢。”

    “所以你個老小子最好給我注意一點。”

    “閒的沒事,少跟我搞那腦後長反骨的一套。”

    陸伯玄瞪了陸貴一眼說:“不然就算青青不在,我也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你信嗎?”

    “我信,我當然信……”

    陸貴幹笑着說。

    他現在也是有些後悔了。

    自己幹嘛非得當着他面抱怨啊。

    “信就好!”

    “下次注意!”

    陸伯玄說完話,便從袖口裏摸出銀票。

    “東邊不亮西邊亮啊,曬盡殘陽我曬憂傷……”

    “前夜不忙後夜忙啊,夢完黃金我夢黃粱……”

    陸伯玄一邊數着錢,一邊哼着小曲,走回了縣衙深處的院落。

    另一邊,李元鳳等人也回到了客棧當中。

    李元鳳端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喫着茶點。

    杜克明與程義貞則是站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

    李元鳳忽而開口道:“讓下面人都準備準備,我們今天就回京!”

    “啊?”

    “今天就回去?”

    杜克明瞪大眼睛:“您不是要……”

    不等杜克明說完,李元鳳那犀利的目光就朝他看了過來。

    “要什麼?”

    “漁陽縣之光景。”

    “朕親眼看見了,你們也都切身感受到了。”

    “這個陸伯玄,遠非你口中那種大奸大惡之人。”

    李元鳳長長的呼出口的呼出口氣,仰頭望着穹頂道:“甚至以陸伯玄的成績來說,讓他去做天下官員的楷模也不爲過。”

    “陛下。”

    “您可千萬不要被表象給騙了啊。”

    杜克明不服氣道:“即便是他做出一些成績,那又代表什麼?”

    “別的不說,就說他那卑劣的手段,就讓人所不齒。”

    “用糧食與蠻族做生意不說,還要用茶葉去誆騙京城權貴,簡直無恥之尤。”、

    “夠了!”

    李元鳳猛地一拍桌案,打斷了他的話。

    “若是天下百姓都能如漁陽縣一般。”

    李元鳳沒好氣的說道:“那朕還真希望,這天下多一些像他一樣無恥的官員。”

    杜克明討了個沒趣,心頭憤懣,卻又無可奈何。

    “義貞!”

    “臣在!”

    李元鳳吩咐道:“回去之後,讓人好好給朕查一查這個陸伯玄。”

    “朕要知道,他的生平,他的所有經歷。”

    李元鳳頓了頓又道:“還有最重要的,爲何這些年無一人向朕說起漁陽縣的事。”

    “是,陛下!”

    程義貞插手應是。

    當天下午。

    客棧內的衆人便都接到了李元鳳的命令,開始收拾行囊。

    出城之前。

    李元鳳特意讓程義貞帶着陸伯玄給開的取貨單據,在城內茶坊領取了一百二十斤的茶葉,又在瓷器坊買了陸伯玄口中的那種精美禮盒,便離開了漁陽縣。

    停馬場。

    李元鳳將手牌遞給小廝。

    小廝低頭看了看,又對照了一下賬本。

    “客官。”

    “您停泊馬匹共計二十八個時辰,您還需要繳納銀錢二十四兩!”

    聽見這話。

    李元鳳不悅的皺起了眉。

    “停泊十二個時辰,一兩二錢。”

    “我當初足給了你五兩銀子,爲何還要補這麼多錢?”

    “是這樣的客官。”

    小廝不急不緩道:“您的這些馬匹這兩天共計吃了四百斤的草料,所以您需要額外繳納一部分草料的費用。”

    這下李元鳳也算反應過來了。

    當時說要給馬匹喫最好的草料的可是他。

    而十幾匹馬兩天喫四百斤草料,倒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李元鳳倒也沒有多說別的廢話,伸手將程義貞拉了過來。

    也不管程義貞同意不同意,便從程義貞的袖口裏,摸出了幾粒銀錠子丟給對方。

    “總共二十五兩,不用找了!”

    說完話,李元鳳便跨步鑽進了馬車之內。

    程義貞則是滿臉的委屈,深刻感受到了杜克明的無奈。

    自家陛下這皇帝做的,怎麼跟土匪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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