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始作俑者是跑了。

    但孔府內的衆人可就遭殃了。

    這一夜的孔府。

    完全可以用精彩絕倫與慘絕人寰來形容。

    據說那孔仲遠被嚇得,看見根麻繩都覺得是蛇,整整一夜沒睡。

    等第二天一早他去國子監上課的時候,那兩個黑眼圈活像是闖寡婦門被揍得。

    而見此情景。

    李高明忍笑忍得痛苦極了。

    此時此刻。

    他的心中只有兩個字,解氣!

    若是再多加幾個,真特孃的解氣。

    你孔仲遠孔大文豪也有今天!

    而等從國子監回來,李高明便迫不及待的讓人準備馬車,來到了陸伯玄的府邸裏。

    “老陸你是沒看見。”

    “今天那孔仲遠,活像是戲文本子裏被抽了陽氣的書生。”

    “走路時候搖搖晃晃的,說話也上氣不接下氣。”

    “真是笑死我了……”

    李高明捧着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而陸伯玄對此亦是滿臉的驕傲:“怎麼樣?解氣了吧?”

    “解氣解氣。”

    “真是太解氣了!”

    李高明嘿笑着說道:“要是以後那孔仲遠還敢罵我,我就再來找你。”

    啥?

    還來?

    陸伯玄翻了個白眼。

    “這種事兒,偶爾來一次還行。”

    “但玩的次數太多,恐怕也會有暴露的風險。”

    “況且,您是開心了,但您也不想想,那孔仲遠都多大歲數了?”

    “要是再來幾次,只怕那孔仲遠都得叫咱給玩死!”

    陸伯玄倒也不是給孔仲遠求情。

    畢竟,他們倆也不認識,更談不上交情。

    孔仲遠死不死,跟他陸伯玄有個什麼關係?

    只不過,隨便把人玩死,總歸還是不太好的。

    惡作劇好玩歸好玩,但把人玩死了,還是對不起自己良心啊。

    聽見這話,李高明撇了撇嘴。

    “這話說的可真掃興!”

    李高明仰起頭說:“不過說起來,要是能用這招整整我父皇就好了。”

    “他可是也沒少罵我揍我……”

    “噗!”

    陸伯玄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好麼。

    這傢伙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前腳整蠱了自己的老師,後腳就要整蠱自己的親爹。

    這尼瑪是太子還是小混球啊……

    “我的殿下。”

    “這種話可不興說啊。”

    “回頭要是被陛下聽見,您頂多挨頓揍,但我可是要掉腦袋的。”

    陸伯玄可憐這貨歸可憐他。

    但是也沒到爲了這貨連命都不要的地步啊。

    而見陸伯玄的神色,李高明樂得開心。

    “瞧你嚇的那樣!”

    “我這是逗你玩呢!”

    “我父皇那是什麼人物?”

    “這天底下就鮮有他害怕的東西。”

    “就算你將這方法再用一遍,也不見得能奏效啊。”

    “沒準……”

    李高明咧了咧嘴說:“沒準明天咱們皇宮裏還能喫一頓全蛇宴。”

    “那倒也是……”

    陸伯玄低頭輕笑了聲。

    衆所周知,李元鳳是個馬上皇帝。

    親自領兵上陣殺敵,那都是常態。

    而他對戰場上的廝殺,早已經司空見慣。

    這樣一個見慣了生死的人,怎麼可能會懼怕這些沒什麼戰鬥力的東西?

    不過聽他說起李元鳳。

    陸伯玄的臉上就閃過了一抹惆悵之色。

    李高明雖然年紀小。

    但別忘了,他可是生在皇家的皇子。

    察言觀色的本事,乃是皇家子弟的必修課。

    而此時此刻見到陸伯玄的表情變化。

    李高明也忍不住好奇,徑直問道:“瞧你這臉色,你是有什麼心事兒?”

    “沒有。”

    陸伯玄搖了搖頭。

    就算有心事,又能怎麼樣?

    難道還要讓這個十幾歲的孩子來給自己解心寬?

    “撒謊!”

    李高明單手撐着面頰,直直的望着陸伯玄道:“有什麼事兒,就說出來,沒準我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你?”

    陸伯玄看了眼李高明,無奈的笑了:“還是算了吧……”

    要是他再年長几歲的話。

    沒準這事兒他還真能幫得上忙。

    可是這貨偏偏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他又能做什麼呢?

    而聽見他這話,李高明不樂意了。

    &nbsp“嘿!”

    “你看不起人是不是?”

    “我雖然還沒有開始聽朝。”

    “但是我對朝中的事兒還是有所瞭解的。”

    李高明一臉驕傲道:“你就跟我實話實說吧,是誰欺負你了還是怎麼着?”

    “你現在跟我說名字。”

    “我這就讓我舅舅幫你收拾他!”

    陸伯玄看了看他,繼而道:“要是我跟你說,欺負我的就是你舅舅呢?”

    “啊?”

    李高明聞言,有些發愣。

    “我舅舅,欺負你?不可能吧……”

    李高明狐疑道:“我舅舅那是個多和善的人啊,怎麼可能會欺負人呢?”

    和善?

    你舅舅?

    你確定我們倆說的是同一個人?

    開玩笑。

    整個大靖王朝,誰不知道司馬輔機的鐵血手腕?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因爲與他作對,而被搞得家破人亡啊。

    而這些事兒。

    顯然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與李高明說。

    若說了,只怕回頭他就要成了家破人亡那一個了。

    而見陸伯玄久久沒有說話,李高明也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陸伯玄近前。

    “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嘛。”

    “何必掖着藏着呢?”

    李高明故意板起臉說:“要是你不說,我可要去告訴我父皇,你往孔仲遠家裏放蛇的事兒了!”

    一聽這話。

    陸伯玄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的太子殿下。”

    “你這就不地道了吧?”

    “我往孔仲遠家裏放蛇,還不是爲了給你出氣?”

    “你這怎麼還拿這事兒來威脅我來了呢?”

    陸伯玄板起臉道:“而且要是說起來,這事兒你也脫不開干係。”

    “怎麼會?”

    李高明一臉的無所謂:“事兒是你做的,蛇是你放的,我只是看戲而已。”

    尼瑪!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卸磨殺驢嗎?

    而正當陸伯玄在心中問候李高明的祖宗時,李高明忽而清了清喉嚨。

    “況且,我這也不是威脅你。”

    “我就是想聽你跟我說句實話而已。”

    “只要你說了,我自然也會幫你保密。”

    李高明挺着一張大蘿蔔臉,那叫一個不紅不白。

    陸伯玄有些無語。

    真不愧是親父子。

    李元鳳與李高明這爺倆那股子不要臉的勁,簡直是一模一樣。

    陸伯玄無奈道:“今天早上,你舅舅給我送來了一份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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