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卿慌亂地跑回房間後,她快速地將房門鎖上。

    在鎖芯落下的那一瞬間。

    她急劇跳動的心臟才緩和了下。

    時卿卿捂着胸口,身體無力的順着門板滑落下來。

    剛纔哥哥做了什麼?

    下意識伸手碰了下脣,還殘留些許刺痛感。

    一想到沈明灼那雙沉沉的帶有欲色的眼睛時,時卿卿心中就一陣慌亂。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段感情開始徹底變質了的。

    房間裏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外面的天空還是陰沉沉的,雨聲淅淅瀝瀝的好似沒有消停的意思,狂風亂嘯,拍打在窗戶上時不時的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時卿卿抱膝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平常特別害怕狂風暴雨的她,這一刻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了。

    現在時卿卿耳邊只有心臟在胸腔跳動的聲音。

    她腦子裏面混亂的不行,就像一團麻線,好像很容易就能扯斷,但是她不知道源頭在哪裏。

    剛剛哥哥吻她的那種感覺。

    根本就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親吻。

    時卿卿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嘴脣。

    有點腫,還有些刺痛,彷彿是在提醒她剛纔發生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哥哥確實做了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時卿卿的眼圈瞬間泛紅,鼻子也有點酸澀,她將頭悶悶的垂在膝蓋上。

    之前發現沈明灼不同尋常時。

    她還抱有過幻想。

    希望只是哥哥對妹妹的獨佔欲。

    現在……

    她不能再騙自己了。

    恰好這時,身後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時卿卿猛地擡頭,瞬間本能地起身伸手按在門鎖上,她的語氣有些驚慌,“不要進來!”

    因爲太過着急,她起身的動作有些劇烈,她蹲久了的雙腿瞬間麻木了一般。

    僵硬地不行。

    時卿卿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扶住了旁邊的櫥櫃才穩穩地站起來。

    她咬了下脣,刻意的忍住了聲音,擔心沈明灼會衝進來。

    明明門鎖着,可她還是有些後怕。

    門外沉寂片刻。

    沈明灼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開的濃墨,眼底掠過一抹幽然的神色。

    他聲音沉沉,一字一頓地開口,“不想見我?”

    時卿卿沒說話,她一瘸一拐地上了牀,將全身都捂緊後,又下意識地攥緊被褥。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之,這不是她曾經熟悉的那個哥哥。

    她也不知道要以什麼姿態去面對他。

    時卿卿抽了抽鼻子,心中頓時泛過一絲酸澀。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被領養的,但是她一直以爲,自己是最幸福的,因爲她有個最疼愛她的哥哥。

    可是現在又告訴她,沈明灼對自己不是妹妹的那種疼愛,這一切都是僞裝。

    這麼多年了,又讓她怎麼去轉換這層關係?

    而這時,門外一直得不到迴應的沈明灼忽而又開口。

    “哥哥不好嗎?”

    時卿卿眼睫一顫,心裏彷彿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腦子裏浮現的全是和沈明灼在一起的畫面。

    好嗎?

    當然很好。

    不管應酬有多忙,會議有多重要,只要沈明灼知道她身體不舒服,馬上就會回家照顧她。

    即使整個上流圈子中的權貴都知道她時卿卿在沈家不過是個養女,也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一句她的不是。

    從小到大,尋常人該有的,或者說是妄想有的。

    沈明灼都會捧到她面前。

    她得到了無盡的寵愛。

    可這份寵愛現在卻成了枷鎖。

    時卿卿抿緊了嘴脣,眉心往下壓了壓,似乎是在斟酌着怎麼回答。

    沈明灼喉結微動,眼底劃過一絲波瀾,“你想要的我都會給。”

    “我也給得起。”

    “卿卿,爲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留在哥哥身邊呢?”

    時卿卿瞬間感覺心臟有些鈍痛,她縮了縮肩膀,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膝蓋,她深吸一口氣。

    “哥哥有真正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一個朋友,每天呆的最多的地方甚至都不是學校,這個別墅每天就像籠子一樣把我控制在這裏。”

    門後的沈明灼聽到女孩的控訴後緊了緊拳頭,他黑眸微眯,漆黑的瞳孔中盡是壓抑的怒氣,周身氣場陰沉駭人。

    “朋友?”

    “所以卿卿,你現在是在爲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惹哥哥生氣?”

    時卿卿眼睛一酸,一滴淚,一滴淚珠不可控制地順着長睫滑落下來。166小說

    “他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固執。

    她堅定道。

    “他是我的朋友。”

    “哥哥,我從小到大,僅有的朋友。”

    沈明灼的聲音又低又沉,聽不出情緒。

    “朋友會對你有這樣的心思?”

    但是時卿卿已經隱隱聽出他有些不高興了,女孩咬了咬脣,沒有跟以前一樣乖順。

    “哥哥,不管怎麼樣。”

    “你都不應該剝奪我認識別人的權利。”

    “我應該要有正常的交友圈和人際關係,你不可能控制我一輩子。”

    沈明灼忽而一笑,目光有些耐人尋味,周身散發着讓人膽寒的嗜血狠戾氣息。

    “權利?”

    他聲音壓得極低,蘊含着極度危險的信號,宛若一頭嗜血的野獸,在尋找着自己的獵物,給人極大的壓迫力。

    “卿卿原來是這樣想的。”

    “是我太縱着你了。”

    這場談話就此不歡而散。

    時卿卿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然後身體不適發高燒,直接在牀上躺了好幾天。

    期間她隱約聽劉姨提到,說沈明灼出差了,所以家裏只有醫生和傭人。

    她當時心裏還鬆了一口氣。

    後面時在卿卿燒的渾渾噩噩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照顧她。

    動作很細緻溫柔。

    她實在是沒力氣睜開眼睛,在半夢半醒間睡了過去。

    直到三天後,她的身體纔好轉一些。

    時卿卿醒來後,就條件反射地看了眼牀頭櫃上的日曆。

    目光鎖定在今天的日期上後。

    她顧不得身體還有些難受,強撐着換好衣服就準備下樓。

    沒想到剛經過客廳的時候,就遇到了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沈明灼。

    時卿卿一言不發,直接繞開他走了過去。

    “去哪?”

    沈明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時卿卿腳步一頓,還是沒有回頭。

    “我該填高考志願了。”

    沈明灼垂眸放下手中的書,神情淡然。

    “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

    時卿卿瞳孔一縮,猛地回頭。

    “什麼意思?”

    “哥哥,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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