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盡是被錦鍛包裹完好的卷宗,吊牌上刻着淺淺的字跡。
相府,平陽侯府,肅國公府……
南詔所有叫得上名號的望門貴族都有,裏面記錄的都是各家近年情況,事無鉅細。.
原來他早就爲奪位做足了準備,虧她還以爲是自己勉強了他。
寧曦輕哼一聲,心底卻鬆快不少。
南詔皇室的資料佔了一整個書架,她隨手拿起一個翻看幾頁就悻悻地放回原位。
她不是故意要看長公主的早年情史。
書架最上面是皇子的卷宗,景懷瑜景少琨,甚至連年幼的六皇子景長絡的都有。
寧曦忽然停住腳步。
景長絡卷宗的旁邊還有一份卷宗,吊牌上寫着兩個字:景瑢。
竟然給自己設卷宗?
她想拿下來看,但奈何放的太高拿不到,只能放棄。
她逛了一圈,南詔資料佔了半個書房,五六排書架都看過,卻沒有定南王府的。
書房的另一半都是各種書籍字畫,她還看到景瑢口中所說的“一點”名畫真跡,都堆疊在角落裏,像座小山丘。
寧曦又仔仔細細找了一遍,真沒有定南王府。
難道是爹孃的防備工作做得太好,景瑢查不到有用的消息?
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王府有一批精銳暗衛,還有無影藏匿在各國各地。
偌大書房,囊括了南詔幾乎所有望族的大事小事,這裏遠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要許多。
也不知他從前在北燕隻身一人,怎麼蒐集這麼多消息。
寧曦也沒想太多,在她印象裏,景瑢本就讓人捉摸不透。
酒勁上頭,她連打了幾個哈欠,正準備要走,忽然發現角落裏有一處微弱的光亮。
是牆壁縫隙裏透漏出的金屬光亮。
有暗門。
“郡主饒命!是我!”黑羽下意識舉起雙手,“屬下看見書房門開着,還以爲進賊了呢,沒想到是郡主您!”
原本只想用小石子試探一下,誰承想還沒來得及反應刀就夾在他脖子上。
他的輕功算很好,然而在郡主面前還是不夠看。
寧曦收了劍,訕訕然地看了眼房門,“我是來找你的。”
黑羽看出她的窘迫,連連擺手,“郡主可別見外,我家主子說了王府裏您隨便逛。”
他將書房重新鎖上,也不問她都看了什麼,請她到主院坐。
寧曦謝絕了他的好意,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屬下也不知王爺的情況,現在消息能遞進去但是傳不出來,這點郡主應該更清楚吧?”黑羽如實道。
最快的傳信自然是用信鴿,但南邊連月下雨,不適合鴿子傳信,官差又因爲水災出不來,所以信和物資一樣只能進不能出。
燕寧商號的沈肆也是困在水患地出不來,所以纔沒來集會。
 p;連黑羽都不知道景瑢的情況,那就更沒人知道。
她無聲地嘆口氣,用劍柄點了點黑羽的肩膀,“我問你,景懷瑜遇刺兩回,都是你乾的?”
黑羽笑容僵住。
“爲何要這麼做?”她困勁上頭,手勁也沒輕沒重,懟的黑羽連連後退。
“屬下只是照吩咐做事,郡主還是等王爺回來親自問吧……”
他可不敢說實話。
寧曦眨了眨眼。
也是,他就是個辦事的,能知道什麼。
“郡主,您是覺得王爺不該對三皇子出手嗎?”黑羽小心翼翼地問。
王爺說郡主對三皇子是由愛生恨,只是不知其中的愛還剩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