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拂柳見着他就心神不寧兩頰緋紅的樣子他自然記得。
寧曦訕笑一聲,“只能說是計劃之外的驚喜。”
景瑢長得好,但她也沒想到正對孟拂柳的胃口,小姑娘見了一面就魂牽夢繞不肯放下。
聽無影在孟府裏的人說,小姑娘回府後就到處蒐羅名畫,都是因爲知道景瑢喜歡畫。
這些她都沒告訴景瑢,怕他覺得苦惱。
“若是孟小姐對王爺青眼有加,也不失是個搭橋孟侍郎的好機會……”寧曦聲音越來越小。
她也知道自己這話有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既視感,但這就是實話,爲了大局犧牲一下色相也沒什麼吧?
她飛快地掃了眼景瑢,卻被他抓了個正着。
“郡主倒是慷慨。”他幽幽道。
“什麼?”寧曦沒懂。
景瑢卻垂眸,攥着手爐不再說話。
“郡主想讓我怎麼做?”良久,他復又開口。
“簡單,在景懷瑜出手時救他一命,再從孟小姐那裏打探孟侍郎的近況,即時提供幫助。”寧曦挺直腰桿,信誓旦旦,“此人的人品我發誓,絕對中正良善!”
她敢說這話,自然是有上一世作保,這位孟侍郎在被景懷瑜刺傷後做了個閒散的小官,但即便如此,禮部一有大事,他還是會幫昔日同僚解決問題,事事親力親爲。
她倒不拘給南詔挑幾個不中用的奸臣攪亂朝綱,只是怕景瑢不屑與這些人爲伍,所以才說了這話。
景瑢似乎也不太感興趣,探尋的眼神在她臉上游移。
“郡主怎知三弟一定會對孟侍郎出手,據我所知,父皇連讓禮部負責接待使臣的旨意都還沒下,郡主就如此篤定?”
寧曦眨了眨眼,“顯而易見的事,而且定南王府消息靈通,王爺信我就是。”
他笑了下,眼神卻意味深長。
“郡主的紅玉佩掉了。”他忽然道。
寧曦怔了一怔,下一瞬立刻從座位上彈起,摸着腰間沒有東西,臉色頓時一白。
“在郡主身後。”他指了下方向。
寧曦回過頭,撿起地上的紅玉佩,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這玉佩似乎對郡主很重要?”他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她。
“嗯,是我爹孃留給我的。”她擦着玉佩,小心翼翼地掛在腰上,緊了緊。
手指蹭過腰間的荷包,她忽而想起來有東西還沒給景瑢。
她從荷包裏倒出個小蘭花瓶子。
“這是補身子的藥丸,西夏產的,王爺拿着喫吧,五日一粒就好。”
景瑢接過瓶子,有些無奈,“郡主何必費心在我身上。”
“我統共也沒多少牽掛,王爺就算一個,不給王爺費心給誰費心?”
寧曦漫不經心地笑道。
景瑢也跟着一笑。
她大抵不大抵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
說者無心,他卻聽者有意。
再這麼下去,還叫他怎麼耐着性子等她一步步靠近自己。
瓶子滑進掌心,他牢牢地握着。
馬車停在一家成衣鋪子前,今日是寧曦約他出門,說要給他府上置辦些東西。
這些本該王府管家做的事,因爲王府下人太少,就擱置了,寧曦說這樣不行,這才拉他出門。
現在東西還沒買,她就淋了個透,自然要先換身衣服。
黑羽送進來一套新買的白衣,景瑢留她自己在馬車裏換衣裳。
馬車內煙霧嫋嫋,暖意縈繞,寧曦看着和自己身材分毫不差的衣裳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