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忘不了她素白的衣袍上綻放的點點血花。
那是她從未見識過的狠毒。
郡主和王爺不一樣。
王爺是爲了救她才殺了兇手,他抱着自己的時候眼裏有屬於人性的溫度。
而郡主看那些死人的眼神就像路過了什麼豬肉攤子,毫無波瀾。
她知道自己該感謝寧曦,可切身體會到自己與她之間各方面尤其是人性的差距後,她心中只剩下懼怕。
“那些屍體……”孟拂柳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都處理了,放心,對方當街刺殺一定早就安排好,不會有人發現異常。”寧曦貼心地接過她的話。
“孟小姐和孟大人這幾日就暫住在王府吧,我已經派人給孟府傳信,已經有人替孟大人告假了。”
孟拂柳茫然地點頭。
她不懂這些,只覺得寧曦很厲害,什麼都懂。
明明她也是女子,也是在定南王夫婦眼皮子底下養起來的大家閨秀。
孟拂柳觀察她的同時,寧曦也在注意孟拂柳的情緒。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眼神還帶着瑟縮地打量自己,她貼心地問,“要不,你掀簾子看看王爺?”
小姑娘肯定很擔心景瑢的情況。
孟拂柳思緒被打斷,啊了一聲。
寧曦只當她不好意思,便替她掀了簾子,“看吧,跟你說他沒事,也沒受傷,放心吧。”
景瑢穿戴整齊,蓋着被子,睡得安詳。
孟拂柳只敢瞧一眼就紅着臉退後。
其實她沒想看……像趁人之危似的……
倒是郡主,拿王爺當個瓶瓶罐罐,大方又坦然地向她展示,一點也不見外。
“郡主和王爺關係很近嗎?”她用了近這個字,形容距離的,頗值得推敲。
寧曦想了想,“還好,互相照應的關係,挺熟的。”
孟拂柳眨了眨眼睛,瞭然地點頭,“能得郡主照應,是王爺的運氣呀!”
她由衷感慨,若是自己出身高貴些,她也想和寧曦做朋友,就像肅國公家的左小姐一樣。
可惜她不配。
孟拂柳沒待多久就走了。
寧曦卻品着她的話想了半晌。
這小丫頭的口吻倒像是替他感謝自己似的。
她只覺得彆扭。
子時,景瑢終於醒來。
寧曦瞬間從座位上彈起來,靠在牀邊,“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景瑢眼神落在這張淡漠卻隱有擔憂的臉上。
她頭髮有些亂,額前幾根碎髮翹起,還是他暈倒前的模樣。
天都黑了,她還沒騰出時間來收拾自己?
身上穿的還是那件染了血的白衣。
“你沒事,謝允來看過了,說吃了些傷肺的東西,養兩日就好。”寧曦一股腦地將他的狀況說給他聽。
他只覺得頭疼,長眉輕蹙。
寧nbsp;寧曦頓時收聲。
“你消氣了?”他聲音沙啞,桃花眸帶着疲憊,虛虛地看着她。
寧曦一怔,隨後下意識地直起腰,眼神往地上掃了掃。
“你記錯了,我沒生氣。”
“寧曦。”他低聲喚,“是不是沒人告訴你,你不太會說謊。”
屋內歸於安靜,寧曦只覺得要被自己的心跳吵死了。
“你氣什麼?”
“氣我殺人的手法不利落,還是氣我身子虛不爭氣?”
他一貫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沒有,你別多想,我沒生氣。”寧曦垂眸,死不承認。
“我也不想多想,可你這個態度很難讓人不多想。”
都不是,那還能氣什麼呢?
孟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