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氣他還是氣自己,她甩開了景瑢的手,負氣回到房間,用一扇門將兩人隔絕。
如他所願,她心軟了。
意識到這點的寧曦像是被戳了脊樑骨,火氣不消反贈,但又拿他沒辦法,總不能真送他到刑部,只能把自己關起來,任由他去。
本想一會兒他就走了,沒想到半個時辰過去,天都要黑了他還在。
一副見不到她就站死的架勢。
悶雷滾滾,如同驚濤駭浪,頻率越來越高。
寧曦眉頭緊蹙。
這事本就是他的錯,憑什麼要自己先低頭?
愛站站去,反正這次她要把場子找回來!
寧曦瀟灑地轉身離開窗邊。
轟隆!
一道驚雷破空,昏暗的屋子都被照亮一瞬,隨即湍急的雨聲接踵而至,雨聲打在窗欄,兇狠得像是刀斧。
只一會兒,景瑢眼前便形成了兩扇小瀑布,他忍着咳,望着門的方向一動不動。
大雨在地上砸出一片煙塵,院內雲霧繚繞仿若仙境。
吱呀——
仙門開了,仙子卻頂着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他。
景瑢下意識彎脣,一雙桃花眸比仙境還要美上幾分。
……
寧曦坐在主位盯着下位一直咳嗽的景瑢,臉黑得像炭。m.
她怎麼就狠不下心,他愛站就讓他站,管他做什麼!
她悔得想扇自己兩個嘴巴子。
景瑢淋了雨,卻不敢靠近暖爐,只敢選了個離暖爐近的位子,打量着寧曦的臉色,慢慢往暖爐的方向挪。
“搬你跟前去。”寧曦突然道。
景瑢笑了下,也不客氣,把暖爐挪到自己身邊。
算了,凍壞了又得花銀子給他開方子,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
她是看銀子的面子,纔不是因爲他!
“王爺身體不好就該回府休息,亂跑什麼。”她語氣沒有波瀾,平直得像一根繃緊的琴絃。
“今日祭祀大典是重要日子,本王自然不能缺席。”他聲音帶着壓咳的輕微顫抖,聲音也有些沙啞。
“……”
“喝茶。”
呸!真沒骨氣!
寧曦還在和自己做鬥爭的時間,門房送來了賜婚聖旨。
聖旨只有一道,被送到她這裏來,代表皇帝的安撫之意。
同時也說明,景瑢在這樁婚事裏的地位遠不及她,說白了他只是個替補。
然而景瑢比她還激動,拿着聖旨看了好幾回,雖然神色沒有明顯波動,但寧曦就是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
不是一朝功成的那種高興,而是得償所願的欣喜。
心頭跟着他微揚他微揚的嘴角一併顫了顫,寧曦差點繃不住表情。
“別看了,王爺冒雨見我,到底想說什麼?”她氣自己不爭氣,語氣有些冷。
景瑢將聖旨捲起來,輕輕放在手邊,端正了身子,一本正經地看向她。
如果不是他現在頭髮衣裳都在滴水,她都要有種自己在給三歲小孩上課的錯覺。
“我與北燕的事並非故意瞞你,你出身定南王府,我身份卑微行事卑劣,在你面前實在難以開口。”
“再者我不想牽扯你,北燕盡是豺狼虎豹之輩,你是南詔郡主,本不該被我所累與他們有牽扯。”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無用,終究是我騙了你,合該受罰,你要如何我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