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說不清自己的想法,但眼下她就是難爲情。
總覺得說出口氣勢就矮了一頭。
景瑢聽她說話,坐到她旁邊的位子,微微屈身,“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
寧曦赫然擡頭。
“我說你就是不喜歡我,花我的銀子,騙我的信任,現在還要扔我的燈,逼我說不想說的話。”
“你惡人先告狀,是你不喜歡我。”
她說的淡定緩慢,好似什麼高深的大道理。
她說完,漠然地挪開視線,盯着手裏的酒杯短嘆一聲,“算了,糾結這些有什麼意義。”
身側人一言不發,氣氛到了,她只能硬着頭皮把酒喝下。
酒杯一離開手,手腕就被景瑢攥住。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府。”
“我沒……”
她話還沒出口,便被他牽着出了酒樓。
冷風一掃,本就不重的酒氣散了大半。
景瑢腳步不快,但絕對算不上慢,牽着她的手勁也不大,但也不會被甩掉。
是生氣了嗎?
寧曦徑自笑了下。
生氣好啊,也該讓他生點氣,不然她覺得自己快冤死了。
他就這麼帶着她走出了鬧市,然後尋了個無人之地,忽然將她攬在懷裏,掠上了屋頂。m.
寧曦看了眼地面,有種他要摔死自己的感覺。
“是要輕功回去嗎,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帶我。”她道。
景瑢低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也沒鬆手。
不過兩刻鐘,他便帶着她落在安王府的花園內。
輕功這種東西,自己使的時候從不覺得暈,但若被人帶着,就總覺得要掉下去。
酒沒多喝,但她現在非常想吐。
景瑢鬆開了她。
景瑢站到她面前,將她扶正。
寧曦不情不願地擡頭看他。
“現在沒人,你可以說了。”
“說什麼!”
飯還沒喫完就帶她回家,沒頭沒尾的,發哪門子瘋!
“說你說了兩次但又不好意思說第三次的話。”
“……”
寧曦現在由心地想罵一句。
景瑢你大爺的。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然後獲得了景瑢非常不在乎的笑聲。
寧曦本來裝出的火氣現下有幾分是真的了。
“旁人生氣的時候,你不可以這般強制他人做不想做的事,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她讓自己儘量看起來淡定。
“那你爲何生氣?”景瑢垂眸問。
“因爲你不喜歡我,我不是說……”
急切的聲音被另一份氣息吞噬,瞬間周遭寂靜無聲。
景瑢錮着景瑢錮着她的頭,眼簾蹭在她的面頰,心尖一陣難以自抑的顫抖。
從前她覺得置氣這種事幼稚至極,後來遇到他,又覺得偶爾幼稚也算一種樂趣。
畢竟他這樣死氣沉沉的人能有幼稚的心思,很難得。
現下她自己變得幼稚,只想看他生氣的樣子。
不知何時開始,他們好像互換了身份,她像個無後顧之憂撩撥姑娘家的浪蕩公子,仗着景瑢對她的偏心肆意妄爲。
除了爹孃,她找到了第三個能讓她放心任性捉弄的人。
脣齒間的觸碰快要結束,她忽然圈住了景瑢的脖頸,將他往自己身前壓。
她迎了回去。
不似她之前的僵硬抗拒,景瑢對她的防備幾乎沒有,長驅直入不過眨眼的時間。
他愣了一瞬,而後眸光微沉,牢牢地圈住她的腰身,投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