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看一眼窗外,眉頭輕蹙一下又鬆開。
這個時辰,宮裏還沒傳出消息。
就算是韋伯伯和陛下打起來,這個時候也該結束了。
“小喜。”她坐不住了,出門找人。
小喜一溜煙地從後院跑來,“郡主找奴婢何事?”
“銀翹沒回來嗎?”她問。
小喜搖頭。
寧曦眉心又是一蹙。
銀翹入宮,就說明黑羽在忙別的事情,現在景瑢進宮也沒了消息,主僕兩個一起玩失蹤。
“讓人去宮門口守着,若是半個時辰後再不見他,就拿着我的手令去找長公主,求她幫忙去明陽殿撈人。”
小喜應了一聲,忙不迭地出門,卻差點撞到另一個行色匆匆的人。
“哎呦!小丫頭走路怎麼橫衝直撞的!”
謝允抱着手裏的幾個盒子,身手敏捷地錯過身子,才躲開了小喜。
小喜道了聲歉便溜了。
謝允擡頭看見寧曦站在廊下,連忙端起職業微笑。
“看郡主的臉色,是大好了?”
寧曦點頭,“勞謝公子費心。”
“不費心不費心,拿錢辦事天經地義!”
謝允笑着,將手裏的盒子一股腦放到寧曦懷裏。
“這什麼?”
“景……王爺讓我找的藥材,給郡主補身子用。”謝允搓着手,看了眼她身後半掩的門,有些不好意思道,“外面天冷,可否讓謝某進去說話?”
雖是閨房,但他作爲大夫也進出多次,寧曦自然沒什麼忌諱,請他進了門。
倒了茶,擺了點心,寧曦這纔打開那幾個盒子。
都是些少見的珍稀藥材,即便是南詔京城,尋來這些東西的難度也不小。
“補身體應該用不上這種陣仗吧?”寧曦感慨道。
謝允訕笑,“郡主好眼力,其實是用來治療心疾的藥材。”
“心疾能治?”寧曦下意識問道,“可我小時候,爹孃找了很多大夫,都說心疾只能養,無法完全根治,這些年我雖然和常人無異,但也時常會擔心復發。”
謝允點頭,“郡主說得不錯,心疾確實無法根治,但用這些藥養一段時間,會讓復發的概率降到最低,郡主若照我說的調養,我敢擔保不會再復發。”
不再發作,那不就是治癒?
寧曦一怔,“這些藥材恐怕不是一日之功吧?”
小喜說謝允是被景瑢派出去買藥材的,起先她以爲是治療自己頭暈的藥,現在看來,他大約是去接這些從天南地北蒐羅來的寶貝藥材,而非什麼買藥。
謝允笑容更加訕然,“郡主這麼聰明,謝某很難做人。”
他收了景瑢的好處,理當保守祕密,可面前的人是郡主,是景瑢放在心上的人,又是他潛在的金主,很是不該撒謊。
“年後他讓我開一份治療心疾的藥方,當時他只說讓我寫,不我寫,不必顧慮其他,我就寫了這些藥材,誰承想他真的要用,苦了我爲蒐羅藥材,熬掉好幾把頭髮!”他道。
“他付了多少藥錢?”寧曦問。
“統共不到一千兩吧,我沒算賬,銀子都是他付的。”
比起感動,寧曦更肉疼。
這人真是,比她這個真財主花錢都張揚。
謝過他,小喜又好生送他出去。
景瑢讓他在王府住幾日,小喜便帶他到隔壁院子裏安頓。
寧曦望着滿桌的“銀子”,心情複雜。
剛吵了一架,然後就讓她找到藥膏,又收了一月前就開始準備的藥材。
饒是再理直氣壯,她也心生了幾絲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