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但能省下中間的成本,還能得到想要的顏色。
她倒不缺銀子,但對於作畫人來說,色彩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她一直都想自己挑揀原石,可一直都沒什麼機會。
上一世是因爲景懷瑜管着她,她連畫都不畫了,更別提買昂貴的顏料。這一世確實一直沒這份心思,或者也有,但覺得這點興趣不該消耗她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這裏只有這幾種石頭,我知道南詔有一處專門做原石生意的地方,等回去後我帶你去。”景瑢接着道。
寧曦眼中的驚喜轉瞬即逝,她關上盒子,淡淡道:“回去還有許多正事要做,還是算了吧。”
“這也是正事。”
他接過盒子,到外面交給黑羽,不多時回來,自然地牽起她沒拿劍的那隻手,“許姑娘那遇到麻煩了?”
寧曦還在思考他上一句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你怎麼了?”景瑢端詳着她,“這家老闆竟然難纏到你也處理不了?”
寧曦搖頭,“不是……”
她躲開他的眼,佯裝無事地走向一邊,“我還想買些東西。”
景瑢看着她消失在陳列架之間,捻了捻還有餘溫的指尖,面上的笑容悄然散去。
她分明是開心的,既如此爲何要拒絕?
庫房查了一個多時辰才查完,許靈兒和魏老闆進到前堂時,兩人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許靈兒腳步輕快,像是隻覓食的麻雀跑到她面前,將賬冊地給她,“郡主您看,除了這幾處有問題,庫房還少了幾樣東西外,就沒有其他錯處了!”
寧曦接過賬本看了她標註的那幾處,確實是有問題。
魏老闆沒跟着過來,而是站在櫃後,用哀怨的眼神遠遠瞧着他們主僕二人。
許靈兒雀躍道:“魏老闆說賬目他會修改,但庫房的東西找不回來,讓我直接記賬。”
“你怎麼說?”她又問。
“我說不行!東西就算丟了也要折現銀入庫,沒有丟東西賬目渾水摸魚的道理!”許靈兒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我這樣會不會太強勢了呀?”
寧曦輕聲嗤笑,“特別強勢。”
許靈兒啊了一聲。
“就得這樣,再果斷些就更好了。”寧曦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許靈兒頓時抿嘴笑起來。
寧曦拿着賬本來到櫃前,方纔還笑意盈盈,走了幾步過來,笑容便已消失不見。
“魏老闆,既然是自家人,我便不跟你繞彎子了。”
“這裏的賬還有庫房少的幾樣東西,你我心知肚明,你今日難爲我的賬房先生我也不同你計較了,我在北燕還會多住些時日,三日後還望魏老闆將沒問題的賬目交給她。”
“魏老闆經營有道,但有些事可莫要動歪了心思,在北燕經商,魏老闆比我清楚名聲有多重要。”她輕輕她輕輕拍了下賬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轉身離去。
景瑢在門外等她,見她一臉寒意的出來,頓時瞭然。
許靈兒上了馬車先行回宮,景瑢則履行承諾,帶她找用膳的地方。
“爲何對他如此疾言厲色?”景瑢問道。
“他這種人好言相勸沒用,只有用強權壓迫或者用人情堵住他的嘴纔行。”寧曦深深地喘了口氣,“但一個人哪有那麼多人情可賣,所以我只能用另個法子唄!”
她頓了頓,忽然神色怪異地看他。
“我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