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哦了一聲,“加上的話,可能百來萬兩。”
“……”寧曦倒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激動“你到底有多少生意,從實招來。”
景瑢沉默不語。
接受到寧曦帶着殺氣的眼神,他苦笑道:“我確實不知,這些生意只是在我名下,平常有他人代管,具體入賬我不清楚。”
這聽着倒想實話。
寧曦深呼吸一口氣,拎着劍踏上了青石板和鵝卵石鋪成的小路。.
是的,這條街的地面都和外面的土泥地不同。
她踩着石子,忍不住又問,“你哪來的本金做這些生意?”
他不是在北燕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嗎,是她對水深火熱這個詞的理解有誤?
景瑢跟在她半步後,輕聲說着,“北燕人只是羞辱我,並非苛待我,時間久了我也有自己的積蓄,餘下則是問人借的。”
“問誰?”寧曦有些喫驚,北燕還有敢借錢給南詔質子的大善人?
“燕家。”
寧曦只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她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有條件的吧?”
景瑢點頭,“不過那都過去了,債早已還完。”
他今日說了許多從前的事,怕又勾起他的傷心事,寧曦沒再追問,只道:“挺好的。”
景瑢聞言輕聲嗤笑,“怎麼,怕我連累你一起還債?”
寧曦睨了他一眼,“別忘了當初某人是怎麼裝窮騙我接濟的。”
景瑢從容的笑容僵了下,脣角緩緩放平,擡眸漫無目的地打量起周圍的商鋪。
寧曦不打算放過他,“你既然用不着我的銀子,那當初我給你那麼多的錢銀你都攢着了?”
她像個查夫君錢袋子依依不饒的尋常婦人。
景瑢本不想嬉皮笑臉,但看她一本正經的架勢還是忍不住彎了脣角。
“我花了。”他壓着嘴角,直截了當道。
寧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生氣。
按理說,她現在應該質問景瑢花在哪裏,並且讓他長個記性。
但因爲她錢確實花不完,也根本不關心這部分錢到底幹嘛,所以她內心毫無波瀾。
但規矩還是要立,娘教的。
“以後不許這樣了。”她正兒八經地說。
身後,景瑢的嘴角再次翹起,半晌回了個沉穩的字音,“嗯。”
午膳過後,兩人又在街巷上逛了一會兒,買了三五個食盒,景瑢實在拿不了才答應回去。
兩人有說有笑的先後回到宮苑,殿內卻端坐着個不速之客。
寧曦面上的笑容頃刻消散,恢復了往常的淡漠疏離。
景瑢倒是笑意如常,將食盒放下才又出來招待從他們回來就站起就站起身相迎的七公主。
“許久不見七公主,不知突然到訪有何要事?”他掛着淡淡的笑,聲音一如既往地令人如沐春風。
七公主從他進門,眼睛就一直盯在他臉上,現下離得近了些,她水汪汪的眼像點了燈,亮閃閃的。
“我怎麼覺得你高了?身板也寬了些,比以前更好看了?”七公主繞着景瑢踱步一圈,毫不見外道。
景瑢面上的笑容悄然消散,聲音也沉了下去,“公主謬讚本王愧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從前你在南詔時本公主就說過你這張臉簡直就是天君的神作!”
“本公主喜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