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的眼淚就像是從高處墜落的溪流,沒有任何感情,只一味地往下砸。
她神色如常,淡淡道:“銀翹姐,我與他之間的仇根本算不清。”
“所以你一開始選擇安王,是爲了報復齊王?”銀翹問。
寧曦搖頭,“這是兩件事。”
“那你爲何選中了他,當初他剛回南詔一無所有,你別說是看重他的臉。”銀翹蹙眉道。
寧曦神色認真,“他對我好,不是嗎?”
“對你好你現在……”
“他勸過我只是我沒聽罷了,你心裏清楚這不是他的錯。”寧曦打斷了她的話。
銀翹別開臉,半晌她沉聲道:“當初你選擇安王時我沒問你,但現在我必須要一個回答,你以前從未與他有過接觸,你又如何知道他對你好?”
寧曦給小喜使了個眼色,小喜看了看二人,端着藥箱離開。
寧曦道:“其實我們以前就見過,具體細節我不記得,只知道是在兒時。”
銀翹愣了半晌,神色由震驚轉爲懷疑。
寧曦見狀,笑道:“我也不敢相信,是我在他家裏找到了一樣東西纔不得不信的。”
她起身拉銀翹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將那匣子裏的物件描述給銀翹聽。
聽到最後,銀翹的神色有些怪。
“你是說你四五歲的事情?”她認真回想了下,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有點難看,“那幾年你爹孃忙於軍隊和商號的事四處奔波,你跟在他們身邊去的地方也多,你可還有其他線索?”
寧曦搖搖頭,“他很少說從前的事,我只知道他一直在北燕皇宮住着,可我沒去過北燕皇宮纔對……”
“哦對了!”她擡起頭來,“燕祟山。”
銀翹嘴角輕輕一抽,“你說,燕祟山?”
銀翹輕輕搖頭,隨即站起身來,“這件事到此也快了結了,你受了傷還是多休息吧,外面的事有我和黑羽。”
寧曦笑了下,乖巧地點頭。
銀翹退出房間,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眉心也跟着一蹙。
燕祟山,她去過一回,見了些人,聽說了一些事,並不是令人愉快的回憶。
那年寧曦剛滿四歲。
……
明陽殿內燈火通明,與先前宮門緊閉不同,現下四處都恢復到未出事前的模樣。
景懷瑜跪在屏風後,門外是首領帶着一整隊的御龍衛把守。
皇帝踱步到屏風後,低聲詢問,“安王放出來了嗎?”【1】【6】【6】【小】【說】
老太監上前一步,回道:“陛下寬心,老奴已經派人將安王接回,謝大夫也跟着去了,不會有事的。”
“定南王府可有動靜?”皇帝又問。
老太監回道太監回道:“王妃受了重傷正臥牀養病,除此之外和往常無異。”
“這次她受苦了。”皇帝微微嘆氣,“既然謝大夫在景瑢那,就別把他們夫妻兩個分開了,讓人送景瑢回定南王府吧,也好讓大夫一併照看清禾。”
老太監應了一聲出去辦事了。
皇帝擡手,御龍衛的首領將門關上,大殿內光亮驟暗。
隔着屏風,皇帝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景懷瑜猛的一磕頭,聲音急促,“父皇明鑑,此事是一盤局,是他們夫婦二人爲了拉兒臣下水而做的一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