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她帶了回來。
那披風早已溼透,她一鬆手便像沾了水的皮毛堆落在地。
“誰救我回來的?”寧曦問。
謝允冷哼一聲,沒好氣道:“倒是奇事,銀翹發現你時你躺在橋上,渾身溼透,身上蓋着這件披風。”
“沒看到披風的主人?”寧曦追問。
“你還有心思管別人?”謝允睨了她一眼,“你可知道銀翹回來時臉色冷得跟剛從冰窖裏啓出來一樣,她要叫你氣死,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幾次三番投湖,是鐵了心想自殺!”
“我沒有,我只是想引出那個人。”寧曦輕聲道。
“那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命搭進去!”謝允也被她雲淡風輕的態度惹惱了。
寧曦做出一副認錯告饒的神態來,謝允也只能息聲。
她服過藥後很快就又睡着了。
謝允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一轉身,果然見銀翹站在院中,根本沒像她所說的出門辦事。
“我覺得她不太對勁。”謝允走近,小聲道。
“不是已經退燒了嗎?”銀翹擰眉問。
謝允搖了搖頭,“我說得不是身體上的病,是這兒。”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低聲道:“我總覺得她好像不太在意自己了,她給我一種即便今日被淹死也無所謂的感覺。”
銀翹聞言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都怪景瑢。”
謝允眨了眨眼,“你說她是因爲他?不會吧,我看她好像對景瑢的事沒有半點興趣。”
“你不懂。”銀翹擡眸看向門的方向,“小曦重情重義,越在乎越不願意表現出來,她是在跟景瑢較勁,更是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才讓人頭疼,她這樣下去早晚會折磨死自己。”銀翹抿緊雙脣。
皇宮北苑,謝允將在寧曦那的事一一複述給景瑢。
景瑢輕咳了兩聲,壓着微啞的聲音道:“她人怎麼樣?”
“現在沒事,但當時若再晚一點,恐怕就難保全了。”謝允答道。
景瑢又劇烈咳嗽起來。
“行了,你自己身子還沒養好,這又下水受了風寒,還有心思管別人?”謝允從袖中掏出一份藥方,放在一旁的石臺上,“好好對自己,不然寧曦真要守寡了。”
景瑢收起藥方,又喝了兩口茶緩和了不少。
“她懷疑我的身份,不找到真相決不會罷休,我已不宜出面,接下來勞你多費心。”
謝允無奈地撇了撇嘴,“知道,我已經囑咐銀翹,她說會寸步不離地守着寧曦。”
景瑢點了點頭。
謝允抿了抿嘴,換了副正經模樣,“寧曦給燕雲笙下了毒,我給的毒藥,足以讓燕雲笙中毒。”
景瑢擡眸,眼神有些怔然。
“她想以此脅迫燕雲笙幫寧家軍入北燕?”
謝允點頭,“燕祟山與她是一座大山,只有做好萬全準備才能搏一線生機。她不知你在她身後,若是知道,也不必出此下策。”
景瑢卻勾脣輕笑,“你看,無論對上誰,她總有辦法。”
謝允無語,“那可是燕雲笙,她若是發現自己中毒,一定會和寧曦不死不休,你還笑得出來?”
景瑢笑容淡了些,“燕祟山的人高高在上太久,總算有人能治他們了。”
“她只管出手,我還沒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