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猛地抓住了喬琳玢瘦弱的臂膀扯到自己的身旁,積攢了許久的鬱結之氣一下子發泄出來,他的面龐隱在黑暗中,帶着兇猛的怒火:“離婚?天天把離婚掛在嘴邊,要不是因爲琳琅……”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喬琳琅猛地甩開陸檀的手,起身從被窩裏出來,春夜還帶着寒。
她身子微微顫抖,低頭說道:“因爲琳琅?因爲你的琳琅怎麼了?我離開不就更礙不到你和她的眼了嘛?你到底是爲什麼要把我綁在身邊,你的佔有慾真的不可理喻。”
沒等陸檀回話,她猛地抓起牀上自己的毛毯,扶着腰緩緩朝外走去,每一步走的緩慢而堅定。
身後沒再傳來聲音,喬琳琅闔上眼,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心口酸澀的幾乎要碎裂開。
房門被合上,她緩緩來到了次臥,臥房很小,喬琳琅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喬琳玢和陸檀的合照。
之前發現的照片,被她偷偷藏了起來,照片上的兩個人依舊親暱的靠着,她摩挲着照片陳舊的邊,突然摸到了凹下去的字印。
照片右下角用黑色鋼筆寫着小小的字,英文花體飄逸遒勁,因爲黑色墨水和照片的深色背景融在了一起,之前她並沒有注意到,喬琳琅認出來,這是陸檀的字跡。
Beloved。
輕輕呢喃出這個詞,喬琳琅心臟震顫了一下,她緩緩笑了笑,眼中的亮光似乎在緩緩湮滅,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唸了一遍,半晌,她輕輕說了一句:“摯愛?那我算什麼呢。”
一個替嫁罷了。
喬琳琅這兩天情緒起伏有些大,夜裏一直在做噩夢,反覆的夢境裹挾着記憶向她過來,夢裏全是猩紅的血跡,她在醫院裏無助的生產,陸檀摟着喬琳玢站在手術室外冷冷的看着她。
猛地驚醒,喬琳琅額頭上的汗水混合着淚落了下來,她的腦海中全是混亂的思緒,糾纏着她,整夜沒再睡着。
第二天阿姨來敲門,喬琳琅剛好洗漱完,很快就打開了門,她面色憔悴的推開阿姨遞來的早餐開口道:“阿姨,我下去喫吧,喫完我順便想去後花園逛逛。”
擺了擺手,她緩緩走下樓,眼底是一片淡淡的青黑。
她沒有看到背後阿姨欲言又止的神情。
大廳一片寂靜,陸檀已經走了、
喬琳琅拿起沙發上的織到一半的衣服,透着光仔細的看着,面上終於染上一抹笑意。
門口突兀的傳來響動,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滿是傲慢,但細聽還有久病大愈的脆弱。
“喬琳琅呢?”
未見人先聞聲,喬琳琅轉過頭,面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樓上的阿姨也下來了,眸中帶着無奈輕聲說道:“夫人,我剛剛就想跟你說,喬小姐他們來了。”
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面孔闖入了視線,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喬琳琅心裏還是微微咯噔了一下,怪異的情緒升騰起來,她下意識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看着別人用她的臉,還是整日睡在阿檀身邊,不僅礙眼還分外膈應人,喬琳玢恨不得上前撕碎這張臉。
她慢條斯理的坐在了大廳的紫絨沙發上,擡起眼皮細細打量着別墅,嘴邊溢出一抹輕嗤:“確實不錯啊,妹妹,這麼大的別墅,不知道你住的習不習慣?”
喬琳玢的語調裏充滿了諷刺和冷然,面上卻依舊柔弱和善,帶着楚楚可憐的意味。
“還行,可惜你住不了。”
茶几被猛地拍響,坐在喬琳玢身邊的喬母橫眉,怒氣直接就上來了,她尖聲呵斥,跟之前的態度大相徑庭:“你什麼態度,是我們喬家讓你過上了好日子,你用的都是琳琅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嘴欠?”
喬琳琅扯了扯嘴角,面上神色冷淡,與喬琳玢相比,對方妝容精緻,盛氣凌人,反觀自己沒有化妝面色寡淡,因爲懷孕身材已經走樣,看起來是有點慘。
不過無所謂了。
“就這個態度,看不慣我現在就去流產。”
喬琳琅脫口而出一句話,刺的喬母緊閉雙脣,渾身顫抖的指着她說不出半句話。
 p; 這句話只是爲了氣氣喬母,順便看看喬琳玢的反應。
按理說喬琳玢應該會有些許高興,畢竟沒了孩子,相當於陸檀和她最後的聯繫切斷。
但奇怪的是,喬琳玢的臉色有些陰沉,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眸光微閃。
喬琳玢的反應讓她有些出乎意料。
壓下心中的疑惑,喬琳琅餘光看到喬琳玢拿起了沙發上放着的小衣服,女人突然笑出聲來,她修長的美甲勾着衣服上的毛線,紅脣上揚,有些嘲諷的看着喬琳琅說道:“喲,這麼快就給孩子織起衣服來了?看不出來妹妹這麼賢惠呀。”
喬琳玢斜睨着手上的東西,撇撇嘴,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還拿得出來織給她孩子?看着就煩。
頓了頓,喬琳玢繼續說道:“哦,對了,阿檀說過了哦,這個孩子生下來會給奶媽帶,我就是他的媽媽,你,有多遠就可以走多遠了呢。”
話裏話外都是炫耀自己是陸家女主人的意思。
陸檀說的?
喬琳琅身子晃了一下,眸中有痛苦閃過,幾乎有些站不穩,她眉眼染上一抹戾色,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潑了過去,茶水早就涼了,冰冷的水珠從喬琳玢精緻的面龐滑落,她的眼線暈開,有些狼狽的怒瞪着喬琳琅,咬牙提高音量:“你幹什麼?!瘋子!我要跟阿檀說!”
“說吧,無所謂。”
喬母直接衝上前,一巴掌甩了過來,喬琳琅被打的猛的側過頭,這一掌力道不算輕,她白皙細嫩的臉上出現了深色的印痕,很快微微腫了起來,顯得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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