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檀牽着林櫻出現在片場前時,林歲歲就快速奔了過來,一把將林櫻摟了過來,神色緊張的查看着:“小櫻!媽媽不是叫你別亂跑嗎?害的媽媽擔心死了。”
“媽媽呼呼。”
小小的臉貼了過來,再大的氣也消了,林歲歲嘆了口氣,小屁孩,每次惹她生氣就撒嬌。
“下次別亂跑了哦。”
林櫻緊緊抱着林歲歲軟糯的應聲,隨後轉過臉定定看着陸檀,眼中帶着純真的歡喜。
這時候林歲歲才反應過來,擡起頭跟陸檀道謝:“不好意思給表哥你添麻煩了,孩子比較活潑愛玩……謝謝。”
這句謝謝說出口還有些不自然,她別開眼看向臺上拍攝的樂韞。
“客氣了,一家人。”
不知道爲什麼,這句一家人總讓她感覺怪怪的。
可能是她想多了。
林歲歲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抱着林櫻坐到了不遠處的位置上。
懷中的女兒還在盯着陸檀的方向,林歲歲發了會愣,突然低頭輕聲問道:“寶貝,你喜歡那個叔叔?”
“喜歡!”
林櫻轉過臉來,大眼睛盯着林歲歲,指着頭髮上的櫻花髮夾示意她看:“叔叔給小櫻。”
林歲歲看着精緻小巧的髮夾,眸光突然複雜了起來。
她能看出女兒很喜歡陸檀,可能……真的是因爲血脈裏天生的親近感,這種感覺無法分割。
林歲歲突然迷茫了起來。
她不知道瞞着陸檀能瞞多久,這畢竟是他的孩子……
這時候臺上的樂韞也拍攝的差不多了,中場休息,他走下來到了林歲歲面前:“馬上就好了,再等等。”
猶豫了一下,林歲歲沒跟樂韞說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別讓他擔心了。
兩人短暫交談了一下,樂韞起身,要回拍攝的地方,突然,林歲歲的頭頂傳來巨響,一根搖臂猛地砸了下來。
“小心!”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樂韞迅速撲了過來,將林歲歲和孩子攬在懷裏。
三個人猛地倒在地上,金屬搖臂砸落在地上發出巨響,零件散落開,一片狼藉。
樂韞艱難的動了動,悶哼了一聲沒爬起來。
林歲歲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還有些心有餘悸,看到樂韞的反應她大驚失色,動作輕柔的將人半攬起來。
剛剛擋着看不到傷口,樂韞的半邊手臂被砸到正流着刺目的鮮血,手也怪異的扭曲着。
他精緻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眉頭緊緊皺着,即使是這樣了也不忘睜開眼安撫性的看着林歲歲:“沒事……”
“什麼沒事!!”
林歲歲抖着手撥了120。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她猛地擡起頭目光梭巡着,很快定格在角落裏緊張站着的喬琳玢身上,她的位置離機器最近。
“過來!”
林歲歲厲聲呵斥。
她忍無可忍,根本就不想給好態度。
全場的目光都在喬琳玢身上,她面色難看,揪了揪指頭緩緩走了過來,強裝着鎮定說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嫂子你可別冤枉我。”
林歲歲冷笑着看着喬琳玢,一針見血的提出致命問題。喬琳玢面色驟變,她忘記了這一茬,剛剛動手腳的地方雖然算是死角,但多少還是會被拍到一點。
蠢貨,以爲別人都發現不了。
就在喬琳玢要辯解的時候,攝影師助理突然站了出來,瞄了眼喬琳玢,又看着面色冷沉的陸檀開口說道:“我,我剛剛看到了,喬小姐把機器卡口弄鬆了,那邊的機器本來就沒有維修,已經擱置好一點時間了。”
這一句算是徹底坐實了喬琳玢的罪名。
喬琳玢面色瞬間慘白,她指着助理高聲開口,語氣裏全是慌亂的指責:“你亂說什麼!你這是污衊我!”
“夠了!”
陸檀冰冷如刀的目光落在了喬琳玢身上,這次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
無聲的怒火蔓延,看的喬琳玢心臟猛烈跳動起來,整個人像被浸泡到冰水裏。
一股窒息感蔓了上來。
沒等喬琳玢開口,門口的救護車已經到了,刺耳的鳴笛聲響起,陸檀沒心思再理會喬琳玢,轉身就跟林歲歲一起將樂韞帶上了車。
看着樂韞忍着痛苦的脆弱神情,林歲歲眼眶紅了起來,她顫抖着伸手撫了撫樂韞的髮絲:“阿韞,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院了,再忍忍……”
她有些語無倫次。
喬琳玢肯定是衝她來的,樂韞本就生病了身子虛弱,現在受了傷還傷勢不明,看起來很嚴重,林歲歲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坐在一邊的陸檀看着林歲歲全身心都撲在樂韞身上,心中突然不舒服了起來,一股微妙的佔有慾升騰了起來,又被壓了下去。
這是阿韞的妻子,他的弟媳,跟歲歲沒有關係。
思緒正混亂着,醫院很快就到了。
昏迷過去的樂韞被推進了醫務室,紅燈亮起,林歲歲虛脫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撐頭,閉眼身上氣息低迷。
千萬要安然無恙。
林歲歲有些崩潰的抓了抓長髮,深呼吸一口氣,感覺時間突然漫長了起來。
陸檀站在一邊也不知道安慰什麼,只能眸光幽深的看着林歲歲。
不知過了多久。
急診室綠燈亮起,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他怎麼樣?”
林歲歲急切的問道。
“沒有大礙,骨折了要好好養養,然後就是失血過多身子有些虛弱平時多補補,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了。”
大鬆一口氣。
林歲歲緊繃的心絃一下子恢復了原狀。
手術完畢的樂韞很快就轉進了普通病房,林歲歲出去買了份白粥回來,推開病房,陸檀正在牀邊坐着,樂韞依舊醒了,正蒼白着脣跟陸檀交流着什麼。
“阿韞!”
林歲歲將粥隨手放在了牀邊,她一傾身湊到了樂韞跟前,仔仔細細看着他,眸光帶着擔憂和難過。
樂韞笑了笑,溫柔的輕聲開口:“你沒事就好,看你愁眉苦臉的樣,不好看咯。”
“別鬧。”
兩人氛圍溫馨而有愛。
陸檀像外人一樣坐在一邊,斂眸,神色有些低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