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小夥子就跑了過來，他的頭髮很長，幾乎蓋住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鬱頹廢。
明明才二十幾歲鬍子卻拉碴。
陸檀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很快移開。
他不疾不徐的走進小院裏，隨後將手上的個人資料遞到了院長手上。
院長看着手上的東西陷入疑惑，很快擡起手翻動了起來，神情有一瞬間的恍然。
這個人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這不是季瘋子嘛？”
一旁的小陳突然過來瞟了一眼，開口奇怪道。
陸檀的視線再次被吸引過去，這時候院長在一旁打着哈哈開口說道：“不好意思，這小陳就愛瞎說話。”
“資料上這個人，是你們院裏的吧？”
陸檀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子盯着院長，極具壓迫感。
院長被這樣的視線盯的全身一抖，如是開口：“對，是我們院裏的，但前不久走了。”
明明病情很不穩定卻還是出院了，但他們是隻是個小院，管不了這麼多。
“詳細說說吧。”
陸檀走到院外的桌旁坐下，隨着院長落座，他將口袋裏的錄音筆拿了出來，啪嗒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這輕微的一聲在安靜的風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院長低頭，注意到錄音筆下還壓着一張銀行卡，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收錢辦事，那麼他們這個院也沒必要開下去了，陸檀的眸子裏雖然古井無波，但還是帶了幾分威脅。
院長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其實，這位季先生，是轉院過來的，精神狀態實在太不穩定，我們這邊都管不太住只能關在房間裏。”
“平時跟外界聯繫嗎？”
“精神狀態都這麼不穩定了，我們院裏也不會提供電子設備的。”
“你在想想。”
陸檀的指節敲打着桌面，沒有催促的意思。
院長看他這樣皺了皺眉頭，側頭看了眼小陳，眼神示意了一下低聲問道：“記得起來嗎？”
小陳看了陸檀一眼，猶豫了一陣子還是開口：“之前有人往院裏送過報紙，幾大沓，都沒人看，好像有些被季瘋子拿去了。”
“誰送的。”
陸檀凝着眉眼沉冷開口。
“不清楚，帶着兜帽個子挺高的年輕男人，沒說幾句話就走了我也沒看清他的臉。”
再後來就是有車子開過來將人接走，無論問什麼對方都無動於衷甚至不耐煩的將人揮開。
他模糊記得車子裏還坐了個人，帶着個帽子也看不清面容。
“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小陳垂眸思索了片刻，很快面上陰鬱的神色一閃，上下打量了幾眼陸檀：“怎麼說…都要給點報酬吧？”
那張卡肯定是給院長的，自己只是個打工的能不能分到還不知道。
陸檀這下眸中涌現了一絲嘲諷，旁邊的唐睿會意將一沓現金放在了桌子上，小陳的面前。
院長眼睜睜看着小陳將紅彤彤的鈔票揣進了口袋裏，臉色劇變，指着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氣的語塞。
當時那幾個人也是臨走之前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保密，等會兒出了事全是精神病院的鍋，他還怎麼賺錢。
大意了，讓這小子說沒讓他說這麼多，那天怎麼沒看到他人在。
院長攥了攥拳頭，鎖緊眉頭看了眼小陳。
小陳沒理會院長的目光，很快擡頭跟陸檀說道：“帶着兜帽的那個，他的手臂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我那時候離得近雖然看的不久但挺清楚的。”
紅色胎記？
聽到這句陸檀忽的勾起了嘴角，慢條斯理的坐直身子開口：“也就是說，那幾個人什麼都沒解釋就把一個他們並不認識的精神病患者帶走了。你們沒有籤家屬協議？”.
院長心虛的搓了搓手，輕輕開口：“我們這邊..沒那麼嚴，而且這人..他也沒有親屬啊，我們怎麼都聯繫不上。”
留在院裏也是禍患，還不如送出去的好。
陸檀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很快將桌上放着的錄音筆暫停，拿起來轉了一圈後開口：“這份筆錄到時候可能會作爲證據，近段時間希望兩位安分一些。”
陸氏不是誰都能招惹得起的。
證據？
院長這下慌長這下慌了，跑過來緊繃着聲音開口：“不好意思陸總，我們這也是小地方，發生什麼事了需要證據…”
可別牽扯到他啊。
幾個身強體壯的保鏢很快圍了過來，面目冷沉的盯着院長，唐睿站在陸檀身邊公事公辦的開口：“這個就不需要院長操心了，感謝今天提供的信息。”
最近派保鏢盯着這裏比較保險。
兩人朝着車子走了過去，唐睿跟在陸檀後面很快匆忙開口：“陸總，是發現了什麼嗎。”
陸檀走在前面插着兜打開車門，坐上車的那一刻緩緩開口：“那個胎記，許墨在同個位置有個一摸一樣的。”
姓季的那位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瘋子，許墨肯定不放心讓人一個人過去。
而且拿捏準了就算起訴成功這個男人也會因爲精神狀態混亂沒辦法指認自己。
打得一手好牌。
不過他應該不知道他已經查到了精神病院，否則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陸總您的意思是…”
“快了，那個項目好了就差不多了”
耐心等等，許墨脫不開身的。
而就在兩人返回公司的路上，唐睿卻接到了一通緊急電話。
“什麼？”
車子猛的剎車，在後座的陸檀正在看平板，措不及防間往前傾了傾。
他擡眸看向駕駛座上的唐睿：“怎麼？”
“陸總，出事了。”
唐睿視線看了過來明顯帶着平時不會出現的焦躁。
“江玲現在在市精神病院的天台上，好像是鬧着要跳樓，說一定要見到你，新聞都鬧得沸沸揚揚了。”
這通電話還是警察打過來的，剛接到的時候唐睿還嚇了一跳所以纔有這麼大的反應。
陸檀猛地沉下臉來，骨節分明的手攥緊手機，撥了個電話跟那邊的院長聯繫了一下，很快急促有力的說道：“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