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精神出了問題,大衆就更容易起憐憫心,陸檀也會迫於壓力不得不找出施暴者,因爲處理這幾個販毒的人實在風險太大。
不過她想錯了一點。
陸檀並不是因爲這些纔打壓的那幾個人,而是因爲許墨。
江玲顯然也不太清楚許墨的真實身份,到頭來被當槍使。
“上次我來精神病院,就能看出來了。”
陸檀掀起眼皮,突然側頭看了眼在後面站着的,滿臉心虛的院長。
江玲那次,雖然看起來精神恍惚,形容瘋癲,但整個人邏輯清晰,目標也很確定,僅僅只是看到了林歲歲一眼,甚至陸檀都沒反應過來就拿刀衝了過去。.
絲毫沒有一點混亂,這對精神病人來說,太過正常。
而且當時應該處於初期,應該是沒有加以治療最嚴重的時候,不可能畫出還能勉強看出輪廓的線條。
林歲歲沒有留意到,但陸檀看的細,結合一下幾件事,就能推測出來江玲並不是真瘋了。
看江玲已經身子有些顫抖,說不出話來,陸檀繼續開口:“現在事情也解決了,你爸應該也幫你安排了出國的事宜,到了國外,換了個身份,根本不會有人認識你,現在有必要因爲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情,結束自己的生命?”
說到底,害江玲變成這個樣子的人,從頭到尾都是許墨。
連小三這個名頭,都是許墨散出消息後網友捏造出來強加在林歲歲身上的。
江玲捂着頭,眼尾赤紅的大聲尖叫起來:“你別再說了!我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爲你和那個賤人!!那種事情…那種事情讓我怎麼活下去,我的人生..全都毀了。”
看她口齒清晰的樣子,從樓道里湊進來的媒體瘋狂錄製着視頻,閃光燈忽明忽滅,完全不在乎當事人的死活一般。
網絡就像個喫人的魔窟。
媒體和娛記幾乎不會在意當事人到底是不是如此,只要編造出了足夠讓大衆信服的事實,就瘋狂的污衊和詆譭。
之前狂罵林歲歲的風向突然變了,變成了對江玲的批評。
因爲現場不乏直播的媒體。
所有人都看到了,即使江玲態度過激,但邏輯清晰,口齒流利,顯然不像是精神狀況出問題的樣子。
加上陸檀本身就有令人信服的氣場,衆人都面面相覷,等待着接下來的發展。
“你變成這個樣子,想知道是因爲誰嗎?”
陸檀知道她只想執拗的相信自己的想法,所以一味的否認。
江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擡頭看陸檀,眸光中閃爍着狼狽的淚水。
“許墨。”
陸檀這番話說的小聲,後面站着的警察幾乎都沒有聽清,包括媒體。話音剛落,江玲就動了動腳,像是提踢到了什麼,突然身子歪斜往後倒去。
後面就是幾百米高的深淵,只要跌落生還機率爲零。
江玲瞳孔倏然收縮,尖聲大喊了起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陸檀身後幾個保鏢全部衝了過來,猛地將人拉住拽了上來。
突然之間,她嗚咽出聲,眼角的淚水一滴一滴滑落,全部掉在了地上,溼意蔓延。
像是劫後餘生的後怕情緒突然襲來,江玲趴伏在地上抽噎着髮絲掩蓋住面龐看不到神色。
衆人譁然。
一下子就有警察過來將江玲圍住帶走。
“今天真是謝謝陸總你能來。”
警隊隊長邁步過來,伸出手想要和陸檀握手錶示謝意,等了半天陸檀依舊沒有反應只好訕訕的收回手。
陸檀盯了他一眼,臨走前開口:“一會兒我有話想單獨問問江玲,在你們做筆錄之前。”
“這…”
看出了他的猶豫,陸檀繼續說道:“會全程錄音,因爲這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不過你們之後帶回去做筆錄應該也是一樣的。”
實在不行,直接一個電話給他們高層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會麻煩一些,因爲現在明面上陸檀沒在管理公司。
“行。”
又瞄了陸檀幾眼,警隊隊長這才收隊示意走人,陸檀也從天台上下來,到了一間獨立的訪談室裏。
&nbbsp; 唐睿和一羣保鏢就站在門口,陸檀關上門將椅子拉開坐到了江玲的對面。
江玲正低着頭看不清神色,可緊抿的脣卻看得出來心思凌亂,很緊張。
“我想知道什麼,江小姐應該很清楚。”
“我聽不懂。”
“查閱過你的通話記錄,雖然每次都是陌生的匿名電話,但我這裏有的是辦法知道那個人是誰,許墨,我已經跟你提起過了。”
江玲沉默了下來,尖銳的指甲死死扣着肌膚,幾乎掐出血痕。
陸檀似乎在等待,沒再刻意開口,而是將u盤插進電腦裏,一段音頻隨之播放。
裏面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江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那個強暴她的疤臉老大的聲音,雖然聲音刻意被壓低還帶着幾絲沙啞但江玲不可能認錯。
陸檀拿出的音頻,正是那時候去找這個男人,他給他的關於曝光許墨的口供。
包括那天在地下賭場的談話。
聽完裏面的內容,江玲徹底沉默了下來,身子軟癱表情也接近崩潰。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她一下遭受了巨大打擊,整個人萎靡了下來,面龐也顯得暗淡無光。
“許墨僱傭了這幫人,對你進行強暴,從頭到尾,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那個孩子爲什麼不是我的,你可以想想。”
江玲驚懼的擡起眼,看着陸檀冰冷的面龐心下一顫。
爲什麼不是陸檀的,因爲那天酒店裏根本不是陸檀,這麼久了,許墨也只是利用她給陸檀使絆子,糾纏他,自己反而沒有得到一絲好處,最後還落得這個下場。
雖然她恨林歲歲,但許墨,纔是毀了她人生的那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