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雲看着白髮布衣的中年男人，眼睛微微眯起，癟了癟嘴巴吐槽道。
這鬼谷一脈的爭鋒，幹嘛要讓儒家成爲犧牲品。
鈞天君說道：“我那同門，走霸道一路，但盛世如何有霸道大展身手的時機，唯有先亂世。”
“嘖嘖~~”李星雲咋舌，問：“只爲了爭奪一個同門勝利，就想要亂世？”
“因爲鬼谷一脈的封鎖，無論是天道成還是霸道成，最終都可以突破桎梏，成聖作祖。”鈞天君挑明其中祕辛，事關鬼谷一脈的晉升機會。
幾人聞言，才終於明白那鬼谷傳人爲何會不惜代價，在幕後策劃出這麼大一場劫難。
“那鈞天君是順應天道？”李星雲又再次看向鈞天君，厚着臉皮問：“既是順應天道，透露點天道意思聽聽？”
“......”鈞天君嘴角一抽，他老神在在的說道：“老子曾在道德經中闡述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又說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與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莊聖也曾在【天道】一篇中闡述‘天道運而無所積，故萬物成；帝道運而無所積，故天下歸；聖道運而無所積，故海內服。’”
蚩小小耷拉着腦袋，完全聽不懂這些東西，不耐煩的招手扇去那些儒家文字，打斷鈞天君的長篇大論，說：“聽不懂，能說點我聽得懂的東西嗎？”
鈞天君沉默了一陣，最後輕咳了一下嗓子，說：“我順應天道行事，但終究沒有大徹大悟天道之法，因此還有凡人情感，不忍見人族相殘，也不願意見同門爲了霸道功業，而擾亂世間。”
蚩小小歪着小腦袋，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鈞天君，又將視線轉移到李星雲的臉蛋上。
她還沒聽明白...李星雲領悟到，當即開口解釋：“鈞天君還沒有丟掉良心...”
“......”靈曦、安寧、鈞天君三人聽着李星雲那言簡意賅的解釋，都不由無奈。
很直白，但很貼切。
若鈞天君真順天道而成聖作祖，也就意味着他變強的同時也會變得冷漠，不會因爲人族還是妖蠻的爭鬥而插手。
畢竟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一切都視作平等。
“虧你還是超級強者，說那麼多還不如小鍋鍋一句話能讓我聽明白。”蚩小小嫌棄的看了一眼鈞天君。
鈞天君一臉尷尬，自己堂堂超凡的強者，竟被兩個毛頭小娃屢次嫌棄。
他說道：“如今我那鬼谷同門傳人，已然出手，想來早已布好局，只欠一場東風起勢。”
李星雲想着鈞天君既同爲鬼谷傳人，哪怕是順應天道，也不至於一點手段都沒準備吧？
他開口問道：“您那同門傳人都佈局了不知多久，敢問您可有應對之策？”
“我的應對之策？不就是你們了。”鈞天君忽而笑了笑的看着李星雲和蚩小小兩人。
緊接着他補充說道：“我尋找的九天組織成員，皆是以天道指引爲憑。”
“就只有我們？？”李星雲也懵逼了，九天組織之中，修爲最高的就是鈞天君，是一名超凡的強者，其他人最高也只不過是四品。
而鈞天君的鬼谷同門傳人呢？
光他知道的就有一名三品術士，葉王府的兩名三品武夫，大秦皇室。
這沒有暴露出來的手段，還不知道有多少。
事情難辦...李星雲又覺得頭大起來。
“我這裏還有一個壞消息。”鈞天君見李星雲一副苦惱的愁容，毫不心疼的說道。
少年擡起頭，瞥了一眼鈞天君那臉色古井無波說出壞消息三個字的表情，吐槽道：“我覺得鈞天君現在應該是丟掉了良心。”
“然後呢？”李星雲有種不妙的預感。
“最好是能有人去聖院中查查情況。”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李星雲瞪大眼珠，他連大夏境內的聖院都沒呆過整整一天，現在卻要去大秦境內的聖院查探一位聖人的蹤跡？
“聖院是儒家極爲特殊的聖地，哪怕是我，想要進入也很難，但如果是儒生的話，就能少去許多麻煩。”鈞天君解釋之後，又說道：“作爲辛苦的獎勵，到時候我與你一起去咸陽，幫你攔住三品上的強者。”
“你這算盤，打的真響。”李星雲吐槽了一句，緊接着說道：“我答應你。”
“大秦境內的儒家聖院，在琅琊郡，距離此地有兩州之地，我送你過去。”
“好！”
“另外，這東西給你。”鈞天君拿出自己之前一直帶着的面具遞給李星雲。
“它是玄天君所煉，名爲假幻，雖不如改頭換面那麼徹底，但也可以易容。”
“嗯。”
做出決定後，決定後，李星雲招呼着靈曦三人動身。
“準備好了。”鈞天君於四人腳下化出一片神祕虛無之地。
靈曦皺了皺眉，低語道：“聖韻？”
“只是順應天道而偶得的一些感悟罷了。”鈞天君說着，眼前的四人便唰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他看着空蕩蕩的地方，和旁邊綁在樹幹邊的兩匹馬，走了過去。
翻身上馬，自言自語道：“這世間究竟是天道還是霸道，就且看天意了。”
駕~~
駿馬悠然自得的朝着大秦國都，咸陽城而去。
......
李星雲四人此刻正行走於一片虛無之地，前方暫時看不到出口。
“靈曦，你剛纔說什麼聖韻，是什麼？”李星雲不恥下問道。
“是隻有成聖才能擁有的手段，儒家聖人擁有可開闢空間的手段，妖聖也有撕裂空間的手段...你認識的那個鈞天君，方纔看似是以陣法傳送，實則是直接將一片空間擠壓的扁平，讓兩州之地的空間距離變得微小，這是聖人手段，故此我才認爲他擁有聖韻。”靈曦耐心的解釋道。
“他說是順天道的一些感悟，但他絕對不是普通的三品。”李星雲也回憶起來兩次與鈞天君的見面。
對方貌似沒有說過真實的境界。
而且也沒規定三品的戰鬥力不能越階...
“若是登臨王府有鈞天君相助，他對接回母親的信心便可大增。”
可是去接人之前，他得先把大秦境內的儒道聖院探查一番。
正盤算着如何進入聖院，李星雲聽到身畔傳來一聲柔軟的低語聲。
“哥哥...”安寧軟倒下去，李星雲眼疾手快的摟住她那柔軟細嫩的腰肢。
“安寧！”
“我好睏...”
突然間怎麼會睏倦？李星雲旋即身體一怔，那不成剛纔鈞天君所說的話，安寧都識謊了一遍？
他盯着那一雙微微閉上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貼合起來，少女櫻紅的薄脣微微囈語着：“那人沒有說謊，哥哥可以相信他的話。”
“你這個妹妹對你可真好，可得對人家好一點。”蚩小小走上前，看着那沉睡過去的青澀臉蛋，跟個小大人說教着。
李星雲將安寧背起，對兩人說：“走吧。”
“嗯。”
不知裏面過去了多長時間，才得見一處白茫茫的旋渦聚起。
那白色旋渦與他們進入虛無之地的入口一致，想來是出口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