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境內腹地城池,距離琅琊郡約莫一州之距。
血,灑落在城牆上,映照的妖冶猩紅。
遮攏城池的滂沱才氣,如絲如針又如柱,在刀光劍影之中,來回釋放出大同小異的才學神通之術。
李紅纓長槍所指,一片黑甲大軍,密密麻麻看不見盡頭。
“那是王府培養的精銳軍隊,各個都是軍中老手,至少都是煉精境的武夫。”
翰林儒生見那軍隊威風凜凜,大聲提醒道:“至少都會有三名四品武夫帶隊!”
可惜,他們這一羣從各地郡縣彙集起來的儒生隊伍中,沒有一位四品大學士,無法分憂。
想要戰四品武夫,只能看一路上殺出來威名的槍娘子和那位道門少女。
“集體入城,防禦!”幾名翰林暫時肩負統帥之職,命令一路殺出血路來的數千儒生於城中構建防禦。
一瞬間,衆多儒生臉上染血都來不及擦拭,各自奔走着。
“誰還有紙張,我這已經沒有紙張可書寫了!”
“我這裏還有一些,儘可能書寫效果最大的名篇!”
“我的毛筆已經染血,無法再書寫出純粹的詩篇,神通有瑕疵,你們誰還有多餘的?”
“我可以出口成章,毛筆先給你用。”
“快!大軍壓至,進士頌防禦詩,舉人以戰詩攻殺!”
喧雜的聲音四處跌起,他們本就是各處郡縣雲集而來的陌生人,一時間的默契度自然不夠高。
好在有翰林爲首,可暫時粗略安排。
而眼看着那烏泱泱的黑甲大軍兵臨城關,李紅纓白皙的雙腿上都染上血跡,長槍更是彤紅。
她一路殺來,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了。
早已經力竭,全憑一股念頭在支撐着。
身邊的道門聖女司楠也好不到哪裏,道法已經無法維持出十幾尊道身,能有三尊已經是極限。
要知道,她們可是闖過了兩州七郡,儒生隊伍壯大又因突圍而倒下許多。
幾天時間不曾有過分毫停歇。
城關外,黑甲大軍前一名魁梧男子,長刀橫架肩頭,單手一揚,刀芒凜冽。
“殺!!!”
隨着領頭將軍的一聲令下,後方烏泱泱的黑甲大軍齊聲震喝。
“殺!”
“殺!”
“殺!”
喊殺聲震耳欲聾,濃烈的氣血如雲霞般升騰。
站在城關之上的儒生們,好不容易將城樓佔下,卻看着那血氣沖天的大軍感到心慌氣短,口乾舌燥。
“不能讓那些武夫靠近,否則哪怕儒生數量兩倍於他們,也絕對不是對手。”
“戰!”
翰林以舌綻春雷之音,嘶吼出一朵朵盛放電芒的雷霆,瞬時間雷霆覆蓋整片郊外戰場中心。.
“擊鼓其鏜,踊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擊鼓】!
詩經中的傳天下名篇!
咚咚咚~~
悶重的鼓聲如同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間,心臟隨着鼓點而震,耳邊傳來隆隆嗡鳴聲。
數千儒生頓時感覺體內才氣狂暴起來,威力大增!
大車啍啍,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大車】!
出縣詩歌!
一輛輛大車滾滾而來,載着儒生而起。
幾位翰林分別領頭,頌唱出神通。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驚聖詩篇!
那前方以戰詩的儒生,渾身包裹着一層層才氣甲衣,手持兵戈!
儒家亦有戰將!
一時間,城關之上,才氣如潮般涌動,神通各異。
“殺!”
喊殺聲四起。
武夫血氣與儒家才氣幾乎交幾乎交織出一副末日之境。
李紅纓的目光緊盯着那幾位四品武夫。
哪怕自知五品難以敵對四品,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李紅纓看向司楠,青澀的臉蛋染上了血跡,變得嬌豔無比。
她苦中作樂,笑問道:“司楠,幫我佔一卦如何?”
司楠拿出龜甲,佔了一卦。
“諸事不宜...”
“那就行了!”李紅纓突然一笑道,底氣大增,雙手持槍殺去,嘴中叨唸着:“小賊,看槍!”
“誒~~”司楠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無法抓住李紅纓,只能看到一道火紅的身影朝着那戰場衝殺而去。
這可是諸事不宜啊,胡亂衝殺上去多危險。
司楠見狀,也直接自丹田中祭煉出一張道圖。
那一張道圖並非道門中所青睞的陰陽太極圖,而是三才道圖。
天!地!人!
只見司楠一揮拂塵,一掌撐天,道圖快速旋轉着擴張,很快就遮攏整片戰場,將城關外化出一片陰霾之地。
“天清地濁,人定乾坤!”
頌念罷,那三才道圖上的紋絡突然間壓制一切。
“怎麼回事??”四品武夫頓時感覺身上猶如揹負一座山嶽,腳下塌陷足足半米深!
拔都拔不起來。
李紅纓也直接撐在了地上,但手中掠火神槍乃是神兵,幫她削弱許多威壓。
她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道圖之下的道門聖女,緊咬着貝齒,不解道:“司楠,你這道圖敵我不分啊。”
司楠解釋道:“這是道威,強者恆強,所要面對的壓力越強,最能應付敵強我弱的道門法寶了。”
“怪不得他們比我慘那麼多。”李紅纓聞言後,看向那三位連膝蓋都完全深陷大地中的狼狽模樣,頓時平衡許多。
“哼!”三名四品武夫當即冷哼一聲,道:“四品武夫的意,可不是你們能想象的!”
變故陡生,那身陷大地無法自拔的四品武夫突然爆起,通體血紅。
“祕術!”李紅纓一眼就認出那種強行撐開神意的是一種祕術。
“阿彌陀佛!”道圖之下,不知何時站着一名僧人,朝着那狂暴無比的武夫禮貌的道了一聲。
而下一秒鐘,僧人畫風突變。
“貧僧一看你們就不是好人,請受貧僧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