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星雲聽來,秦可卿說的話無疑是帶有一些小女子的醋意在裏面的。
而且她根本就不是在生氣,是想要爭一些東西。
“我哪能瞞着可卿姐啊,我上下哪一處地方可卿姐不都是瞭如指掌嗎?真的只有兩次!”他再次確定的迴應,並解釋着:“我與琴凰的關係現在不是重中之重,關鍵是我沒帶孩子的經驗,琴凰初爲人母,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我想...可卿姐是不是能帶着琴凰回京師長安,讓母親和水姨幫忙照顧着孕期中的琴凰。”
秦可卿挑眉,道:“你這小傢伙算盤倒是打的挺響。你這個當父親的人不在身邊,是不是也要學着那個人,對妻子不管不顧了?”
“冤枉啊...”李星雲大呼冤枉,對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十分排斥。
秦可卿呵斥着:“我冤枉你了嗎?你是不是要自己一個人離開?婧衣你不管放在藏劍山莊,現在琴秀仙子都懷了孩子,你還不在旁邊陪着,想跑去哪裏呢?”
“我...”李星雲一時間語塞,竟真的找不到話語反駁。
的確,琴凰纔剛懷孕三個月,他就要讓對方一個人做所有事情嗎?
秦可卿站在了女人的角度上看問題,對他這種做法提出了不妥和呵斥,也是在爲他好。
“你什麼,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解釋嗎?”
李星雲頓時支起了身,手往後撐在地上,目光恰好與那高聳的豐滿平行,他斬釘截鐵道:“有!”
秦可卿鬆開了按在他胸膛上的手,感覺到裙襬之中有些咯的慌,這才慌忙起身,整理着衣裙。
之後纔看着坐在地上的李星雲,一副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理由說服我的樣子。
“天下大亂,身爲儒家弟子,需爲萬世開太平。”
“你打算這樣跟你母親解釋嗎?”秦可卿輕瞥了一眼他,目光毫無留情的拆臺。
“別啊,我承認想去北境找紅纓。她當初隨我離京師歷練,一路陪伴。如今她面對的將是軋犖山的狼牙軍,我放心不下。”李星雲道明心意,不願意自欺欺人。
要說最爲歡快的日子,還是與李紅纓一路鬥嘴,又經常不拘小節的時候。
自及冠之日,他拿到李紅纓早就備好,讓人替代送來的長命鎖之時,他就越發真切這種想法。
秦可卿目不轉睛的看着李星雲,視線在對方那微微頷首低頭的側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隨即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清楚自己的心就好,本來不想你涉足北境那種險難之地,但郡主對你的幫助,值得你做出這個選擇。”
“只是,別傷害了其他記掛在你心頭上的人兒。”
李星雲此刻也才恍然,秦可卿方纔的應激反應,很大程度上是在替他做出一條明路的選擇。
秦可卿口中的其他人,很大程度上還沒包括自己。
或許在她看來,自己是自小就陪伴在李星雲身邊的人,早就是一家人了,不需要再用任何其他的言語來刻意表明心跡。
李星雲聞言,虛心接受教導,但也在秦可卿耳邊低語着說道:“對於可卿姐,我從小就裝在心上。”
“不過...可卿姐下次能不能關着點門在推倒我。”李星雲目光落在敞開的房間門口,得虧蔓蘿早已經送完早點離開,七秀坊也因爲江南的動.亂而暫時不對外開放,這裏也自然沒有什麼人經過。m.
“下次,下次就得讓你躺在牀上安穩幾天,省的到處跑那些危險的地方去,沒一天讓家裏人省心的。”秦可卿哼哼聲說道。
“帶點東西去給琴凰,懷了孩子的人不能餓着一餐不喫。”
她一邊說着,一邊空出來一個大盤子,挑選了好幾樣東西裝在了一塊兒遞給了李星雲。
“好。”
李星雲起身端着盤子,又張開着嘴巴求投喂道:“一大早還沒喫什麼東西呢。”
“餓着。”秦可卿嘴上說說,但手上卻還是撕下了一小半米糕放在了李星雲的嘴巴里。
“我上去了,過會下來。”
李星雲端着盤子上了高閣。
恰好碰到琴凰坐在了梳妝檯前看着冰花鏡中的自己,水嫩到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的臉蛋來的臉蛋上洋溢着笑意。
“醒啦?洗漱一下過來喫點東西。”李星雲將早點放在桌子上,隨後走到了琴凰的身後。
微微躬身下去,腦袋穿過她的香肩,臉頰貼着她的臉頰,看着鏡中的美人兒,李星雲不禁有些癡迷。
由於高閣中溫度適宜,她起牀後並未披厚重的錦裘,而是穿着一件遮住胴.體的輕紗。
頭上隨意的挽着髮髻,卻也難掩眉心那點綴着三片水晶般的胭脂印極爲出彩,一雙鳳眸狹長嫵媚,一顰一笑都十分勾人。她臉蛋上還殘留着微紅,並未徹底消散。
此刻正慵懶的往後將腦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
“琴凰,你要不去京師吧,我母親若是知道你懷有孩子的消息,必定會將你視作比親生還親的,那就不用擔心孩子的事情了。”李星雲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提及了這件事情。
他要去北境,沒辦法一直陪在琴凰身邊,只能出此決定。
“不去。”琴凰斬釘截鐵的給出了兩個字回答,並說道:“我又不是小孩,還能照顧不了自己了?秀坊姐妹們衆多,雖然她們現在不知道,但等肚子徹底大了起來,青詩她們終究是會知道的。也自然會的幫襯着。你是儒家弟子,在這種世道下有自己的使命,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
“謝謝。”
琴凰笑着說道:“趕緊取名字!”
“在想了,在想了...”
兩炷香時間之後。
穿戴整齊的琴凰踏出了高閣,重新恢復着秀坊坊主的氣勢。
“姐姐。”
青詩與一名橙色衣裙的女子在觀湖樓中察覺到琴凰走出高閣,也瞬間出現在迴廊之中,遙望到高閣門口的動靜。
“棋語,青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