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鍾再響,戰場之上的陶翁等大儒都震驚了。
而幾乎是瞬間,大星的星輝照耀了千古!
那一座儒鐘快速收縮了,再沒有遮擋住那漫天的星辰。
李星雲橫空,一束文曲星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真的宛若一尊神明瞭。
這一幕,看的陶翁頭皮發麻,心頭劇跳。
文曲星光照拂!這是儒家古之未有的事情!
哪怕才情驚豔的儒聖孔夫子,也未曾有過文曲星光無端照拂的經歷。
“怎麼回事??”
人羣彷彿靜止了,被定格一瞬,原本儒鍾收縮以爲能夠施展出一些強大術法的強者,卻發現壓制的更加厲害了。
那是一種對靈魂的威壓,而不是針對力量。
他們之中竟有生靈跪在了地上,身軀躬的越來越低!
“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儒鐘不都縮小了,無法繼續維持那種壓制了嗎?!”
“可惡,是文曲星辰的力量,那是儒道根源,儒生天生親近!”
“一定是那李星雲搗的鬼!”
他們咬牙切齒,對李星雲屢次三番壞好事的行徑感到憤怒與仇視。
“李星雲,你究竟做了什麼?”人羣之中,桑竹萱明亮的眸子中帶有疑惑,她驚疑於李星雲受到文曲星辰的照拂,卻不知這究竟是從何而來。
李星雲睜開了雙眼,瞳孔對視着文曲星辰,哪怕潔白的光輝灑落在他的眼中,幾乎讓他睜不開眼,刺目無比。
最終,他看向了腳下的北境戰場,也看到了陳元帥和軋犖山的那一方戰場,那裏更加慘烈,將士們都快要打消亡了,屍橫遍野!
在一雙雙目光中,李星雲嘴脣微動着:“筆來!!”
咻!
驚鴻筆懸於身前,受文曲星輝照耀,它褪去了一層殼,竟然變得蔚藍無比,那像是漫天星河鑄就的毛筆,潔白的光亮與幽邃的深空交織而成的筆身!
筆尖是一束束微光,是文曲星辰的光輝附着在每一根白毛之上。
“他又要作詩!!”儒家讀書人已經徹底驚呆了,在戰場之上,方纔連作三首便是驚才絕豔了,現在竟然還要再作!
“驚才絕豔!才情無雙!萬古唯一!”大儒莊知白看着那少年沐浴神輝之中,發出一聲感嘆。
“小友,可需紙墨!”陶翁朝着李星雲呼喊道。
李星雲的面容俊採不凡,渾身血跡都被驅散了,他抽出手腕上的一根束腕帶,將墨黑如瀑的髮絲重新束起。
而後手中掌下了驚鴻,大氣一揮道:“借這一方天地爲紙,漫天星光爲墨!”
腳下,三族大軍相殺,鼓聲震響,血染山河,殺聲四起。
李星雲大聲誦讀起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剎那間,那天地間似有一尊尊先賢跟隨着齊誦着,聲音古樸又肅殺,彷彿他們在經歷着一切戰爭。
“沙場秋點兵!”
戰場上不斷有聲音迴盪,在場有不少儒生,而且一些還是聖院弟子,更遑論幾尊大儒在場!
只消一剎,幾位大儒就能聽出那短短几句詩詞中的雄渾氣勢!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那戰場之上,展現出了比儒鍾鎮壓之時還要更加徹底的死寂!
哪怕是承受了萬載歲月枯寂的樓蘭將士們,在聽聞這幾句之後,都瞬間失神了!
“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空間中,那誦讀聲有一種無法祛除的力量,直擊人心,比之佛門梵唱更加空靈。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
隆隆!!
文曲星辰搖動了!
他們此刻才驚醒過來,那沐浴文曲星輝的身影,竟在不知不覺中引動文曲星,這是要開創一個前例!
&nbbsp;人們的耳邊不斷傳來古之先賢的誦讀聲,戰場似乎成爲了背景。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樓蘭大祭司停了身姿,她口中喃喃而語,可心中卻猶如被隕石衝撞,難以平靜。
“君不見!”
“君不見!”人族儒生不由自主的跟隨着那筆下文字而誦。
一傳十,十傳百!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李星雲一篇詩震撼了一方北境,一句詩挑動了儒家讀書人心中最敏感的一根弦。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
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衆人齊齊傻眼了,他們看向李星雲真的如同看見了一個怪物。
那是比妖蠻還要妖孽的怪胎!
尋常儒生若是能作一篇邊塞詩出來,那便是世間絕響,人間絕唱!是可以進廟封侯拜王的!
在儒家的歷史地位上更不用說,那是絕對的銘記,流傳千古而長存!
可現在,李星雲這幾篇,竟全都是邊塞詩詞!
誦讀着,李星雲愈發不可收拾,他心中有慟。
當看到那些將士們捨生忘死,他忍不住寫下:“只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當看到一尊又一尊皇者如此漠視,又忍不住落筆。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古之先賢的聲音不斷在空間中誦讀着,諸多儒家讀書人更是跟着複誦。
一首首邊塞詩,從李星雲筆下成型。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