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來的人是以羅克森外公爲首的一黨。

    兩黨之間本來就有諸多不和。

    這次也一樣。

    各自爲了各自的利益。

    羅克森的外公還是比較有權利的。

    兩撥人對峙上。

    無聲的刀光劍影。

    “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次的事情,向Z方,發難,你放人,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的本事,就是用一個孕婦做一些子虛烏有的文章?你難道沒有看到Z方的外交對我們進行了譴責,說我們任意拘留他國公民,這已經引起了不少關注,你真的要把事情搞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們就會耍嘴皮功夫,只要我們從這個女人嘴裏撬出證據,他們的話就沒有人會相信……”

    “恐怕你話還沒撬出來,這人的命都沒有了吧?”

    宋蘊蘊身下流了很多血,裙子都染紅了。

    她意識都變得薄弱。

    羅克森外公害怕宋蘊蘊死了,對江曜景不好交代,畢竟江曜景是要幫助自己的外孫上位掌管洛菲克家族的。

    他必須活着把人交給江曜景。

    他不再與對方廢話,直接讓人把宋蘊蘊帶走。

    兩個黨派上,遇見政見不和,衝突,常有的。

    劍拔弩張也不會真的打起來。

    頂多之後針鋒相對更加嚴重。

    外面羅克森站在車旁,一會兒看一下時間。

    看到裏面的人走出來,他快步上前。

    “外公……”

    說話時,他看到外公身後的男人,抱着的宋蘊蘊。

    血都流到了地上。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快放車上,我送她去醫院。”

    那人得到羅克森爺爺的首肯,立刻就走了過去,把宋蘊蘊放到了車上。

    “森,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請外公放心。”

    羅克森坐到駕駛位,開車離開。

    在去醫院的路上,他撥通了江曜景的號碼。

    “人已經救出來,我現在正往醫院趕……”

    接到電話的江曜景,已經往外走,一邊問,“在什麼醫院。”

    “我看了一下導航,我現在的位置離夫蘭裏醫院最近,我會把她送到這家醫院。”

    “她的情況怎麼樣?讓她和我說話。”

    江曜景極力保持冷靜。

    還是察覺了不對勁。

    宋蘊蘊肯定是出事了。

    不然羅克森不會救出她,就是往醫院送。

    羅克森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宋蘊蘊,她好像已經昏迷了。

    “那個……她應該是快要生了。”

    他沒有說宋蘊蘊已經昏迷。

    江曜景的心瞬間被什麼揪住一樣,悶悶的,帶着一點兒疼。

    宋蘊蘊要生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在她身邊。

    生雙雙時她是一個人。

    這一次,她又是一個人。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又不能表露出自己太多的情緒,壓着聲音,“我知道了。”

    說完他掛斷電話,開車過去。

    等他到時,宋蘊蘊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她的情況太緊急,可能會剖腹產,即便是這樣,也不一定能保住孩子。

    因爲孩子並不足月。

    加上母體受損。

    送來時,已經出了很多血,還不是單單羊水破了。

    江曜景盯着羅克森身上的血,垂下身側的手,微微攥成拳頭,“告訴我,她的真實情況。”

    “嗯……”羅克森低聲,“她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江曜景的呼吸變得緊促,心情躁動。

    他十分不的安。

    此時此刻好像做一點什麼,才能緩解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她應該不會有事。”羅克森試圖安慰。

    江曜景擡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現在他需要安靜。

    不想聽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事情不發生在誰身上,誰感覺不到痛。

    他看着羅克森,“她是我妻子。”

    羅克森抿了一下脣,“抱歉,如果早一點把她救出來就好了……”

    “請問,那位是病人家屬?”護士走過來。

    “我是。”江曜景立刻往前邁了兩步,又遲疑了一下,他怕,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她……”

    “病人大出血,送來的太晚了,大人和小孩只能搶救一個……”

    “大人。”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江曜景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如果孩子和她之間,只能選擇一個。.

    他一定是要宋蘊蘊。

    “那請你簽字。”

    br/>

    護士把手術同意書給他。

    江曜景拿起筆,他簽下字,就等於抹殺了那個孩子。

    他籤的不是字,是親手斬斷他孩子生命的刀。

    可是此刻沒有別的選擇。

    他只能做這個劊子手!

    他簽字時,手顫了一下,還是強忍着寫完。

    他從未……這麼艱難的去抉擇一件事情。

    腳下倉促了一下,差一點沒站穩,他單手撐着牆,心口沉甸甸的把他筆直的脊背都壓彎了。

    很快他有打起精神,現在宋蘊蘊比他更加煎熬。

    ……

    醫院後門,一個小護士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遞給了一個男人,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說:“你要細心一點養,否則養不活,這嬰兒才八個月。”

    男人帶着口罩,帶着黑色的線帽蓋到眉毛,只露兩個眼睛,他抱過孩子,對護士說道:“告訴你的主人,錢,我已經打進去了。”

    護士點了一下頭,就轉身進去。

    男人也把嬰兒揣在懷裏離開。

    這一切發生的神不知鬼不覺。

    ……

    宋蘊蘊被送進住院病房。

    羅克森還沒走。

    他站在病房裏,“你有什麼需要,可是隨時聯繫我。”

    “謝謝,我現在並不太想說話。”江曜景這話已經有逐客的意思。

    羅克森禮貌離開這裏。

    江曜景坐在牀邊。

    看着躺在牀上的人兒。

    宋蘊蘊瘦的雙眼深陷,眼圈青烏,嘴脣毫無血色,甚至乾裂的出了口子。

    江曜景用棉籤溼水,一點一點給她溼潤。

    接來溫水,給她輕柔的擦拭臉,擦拭手,擦拭脖子……

    宋蘊蘊第二天中午才緩緩轉醒。

    她虛弱的擡起眼皮。

    視線虛晃了兩下。

    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江曜景讓自己保持冷靜,對她笑笑,“對不起,我來晚了。”

    宋蘊蘊摸了摸肚子,癟了,她的孩子出生了?

    她看着江曜景扯動脣,乾啞着嗓子,“我們的孩子呢?是男孩還是女孩?”

    江曜景差一點表情沒繃住,放在腿上的手,驟然收攏。

    他的心臟顫顫的,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墜着,快不能呼吸。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蘊蘊。”他的嗓音很低,輕輕的,“我們的孩子……”

    宋蘊蘊說,“你沒見過雙雙出生的樣子,這個,你一定不能錯過了。”

    江曜景在這一刻,徹底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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