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御驚疑不定地望過去,發現是白朮,他陰沉着臉,直接拽上了那毛絨物的尾巴。
“吼!”
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差點把謝御的天靈蓋震飛了。
瞬息之間,白朮提溜着那根尾巴,拽着那坨毛絨絨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謝御看得人都傻了,“這,這是什麼東西!”
謝御“嘶”了一聲,剛想伸手把臉上那黏糊糊的觸感擦掉。
“師兄,別動。”蕭玦的聲音又陰又冷,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直接把他的手攥住,“我替你擦乾淨。”
謝御剛想說他自己來就好,可是蕭玦的表情太可怕了,他慫。
柔軟的手帕擦拭在臉上,一下又一下,擦得異常認真。
謝御忍不住望進了蕭玦的眼裏,那暗沉了一片,讓他咻地一下就挪開了視線。
這認真得,謝御都覺得蕭玦要把他解剖了。
“師兄,快用靈泉水洗洗!”鳳之涯火急火燎地把水壺遞了過去,“被雪妖舔過了,師兄,你太髒了!”
你才髒!鳳之涯怎麼說話的?
等等,原來那毛絨絨的玩意是雪妖?
雪妖來得急消失得也快,謝御根本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那雙水潤的藍色眼睛,以及脖子上那一圈,毛絨絨的,看起來就特別好摸的毛毛。
作爲絨毛控的謝御,心裏癢癢的。
不過,他現在可不敢癢。
那可不是普通的毛絨絨,是連白朮都忌憚的雪妖啊!
“喂,蕭玦,你這是什麼意思!”鳳之涯發現蕭玦不僅不讓他替師兄洗臉,也不願意讓他替師兄洗臉。
蕭玦沒發現師兄已經被嚇壞了嗎?
那可是雪山之巔的雪妖啊,是匯聚天地靈氣,自行修煉而成的強大妖物!
“二師兄,你在這裏把靈泉水拿出來,是想要引人注目嗎?”蕭玦輕呵一聲,“雪妖方纔的動靜太大了,必定有人注意到我們了。”
鳳之涯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被白朮帶出了那個詭異的地方。
此地,已是雪山之巔內,蓮華祕境前。
在這裏,除了他們,還有旁的人。
“那你說那麼大聲做什麼?”鳳之涯瞪了一眼蕭玦,小心地把靈泉水收了起來,嘟囔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師尊那裏偷來啊。”
蕭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無語地道,“師尊有你,可真了不起。”
靈泉水偷的還是慕雲長老的?謝御“呃”了一聲後,才問道,“白朮他把雪妖引開了嗎?沒想到他那麼厲害。”
“師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蕭玦把那塊手帕凍成冰碴子,手一捏,掉落在地上,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謝御不明白蕭玦又在生氣個什麼勁,不過他也知道蕭玦和白朮互相討厭,“我只是覺得,雪妖若是被白朮殺了,挺可惜的。”
“我們先走吧,”蕭玦面無表情地看向了白朮的方向,“白朮已經把他們帶到此處了,若是他想離開,就隨意吧。”
謝御連忙點了點頭,“那就走吧,挽挽想要的東西,就在蓮華祕境內吧。”
師兄還沒恢復完全,怎麼能讓白朮離開?
蘇挽挽覺得心累了,“謝御,你自己害怕白朮,拿我做什麼藉口?”
謝御總覺得蘇挽挽的人設有點崩塌的,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
“挽挽,”謝御深情地道,“我不是怕白朮……”
“哦,是嗎?”蘇挽挽強行打斷了謝御的話,“他回來了。”
“……我只是急你所急。”謝御勉強把後半句講了出來,才反應過來蘇挽挽說了什麼。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哥哥,你不怕我了,那就太好了。”白朮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白衣,那長長的馬尾有些散亂,歪歪扭扭的,倒顯得幾分英氣。
讓謝御無法忽視的是,白朮的雪白衣裳的下襬,被浸滿了血,越近,血腥味越重。
謝御忍不住往蕭玦旁邊靠了靠,然後發現鳳之涯也往蕭玦旁邊靠了靠。
而蘇挽挽和蘇苑,一臉鎮定地站着,絲毫不慌。
謝御:“……”
怎麼覺得他和鳳之涯有點……弱?
這種無關緊要的情節,他爲什麼非得要發現?
“你,你怎麼了?”謝御試圖給自己壯膽,直視着白朮的衣襬,“爲何有血?”
哥哥關心他,爲何不看着他的臉,反而盯着地上?
白朮雖有不滿,卻也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哥哥,我……”
“你怎麼把雪妖帶回來了?”蕭玦猛地把謝御拉到了他身後,目光陰冷,“你想害死我們嗎?”
蕭玦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縮到了他和蕭玦的身後。
看吧,也不是隻有他和鳳之涯怕死。
“不過是一個小玩意而已。”白朮嘴角帶笑,拎着雪妖的尾巴,把它提在了手上。
方纔那隻龐大的,兩米高的毛絨絨,現在卻是變成了一隻巴掌大小,小巧可愛的毛絨絨。
太,太可愛了吧。
謝御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透過蕭玦的肩膀,小心他好想摸了摸啊。
雪妖似虎似獅,圓溜溜的眼睛透着委屈,頭上還有兩根小小的,像是鹿角的小角角。
白朮察覺到了哥哥的眼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之前就發現了,蕭玦這個小人,就是利用哥哥怕他這點,一直在佔哥哥便宜。
那麼他現在把雪妖帶來了,哥哥看起來也挺怕雪妖的,他也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哥哥靠近他。
畢竟,他也不信蕭玦能夠馴服雪妖。
現在,哥哥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
一想到哥哥對自己露出依賴的表情,白朮就不由地期待起來了。
“哎呀~”白朮的手一鬆,故作驚訝地道,“被它跑了。”
“啊啊啊蕭玦!快救我們!”鳳之涯嚇得腿都在抖,別看雪妖現在這麼小,一口喫他一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師兄!”蕭玦剛想把謝御護住,就看到令他費解的一幕。
師兄抱着雪妖,蹭了蹭雪妖的肚子。
蕭玦:“?”
白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