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祭臺上,束縛着一個人。

    那人的眼睛被黑布緊緊地矇住,雙手雙腳也被紅綾捆着。

    身上的衣物被撕得破破爛爛的,要掉不掉地掛在身上,那人的肌肉緊繃,皮膚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腳踝上還分別掛着一個鈴鐺,隨意一動,便是叮噹作響。

    每一次呼吸,肌肉都在起伏,蘊含着蓬勃的力量。

    這是一具強壯的身體,卻被當成一個祭品,身體大張,被禁錮在祭臺上。

    蕭玦心臟鼓動,屈辱感自心底升騰而起。

    這是他第二次,被束縛成這個模樣。

    第一次,他還是個幼童,村裏那些人想要祭祀邪神,要把他獻祭。

    但是最終邪神沒來,村長卻想“喫掉”他這個祭品。

    那次,他打斷了村長的三條腿,逃出了村子。

    蕭玦一直以爲,邪神是不存在的,只是那些人爲了一己私慾,才編造出了這位與神女對立的神子。

    現在看來,神子是存在的,獻祭給神子的姿勢,也和當年一模一樣。

    蕭玦掙扎地動了動,只能聽到叮噹作響的鈴鐺聲。

    太難聽了,沒有師兄腰間的鈴鐺好聽。

    想到師兄,蕭玦掙扎的動作又小了一些,神子說他可以救師兄……

    蕭玦並不信邪神,邪神之所以是邪神,就是因爲自身的邪惡,這樣的存在,很容易出爾反爾。

    可是,蕭玦沒有別的選擇了。

    師兄冷冰冰地死在他懷裏,沒有半點呼吸,他只要回想起來,就覺得恐懼。

    “嗒——嗒——”

    有腳步聲,出現了。

    蕭玦猛地瞪大了眼睛,但是他什麼都看不見。

    他能感覺到蒙着他眼睛和捆住他手腳的東西,都是普通的布料。

    但是因爲在祭臺之上,這些尋常到他一撕就爛的東西,成了束縛着他的枷鎖。

    蕭玦咬牙,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粗重的呼吸聲,在靜謐的黑暗中顯得異常突兀。

    對方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蕭玦側耳傾聽,卻什麼都聽不見。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凡人。

    謝御不敢上前了,他站在黑暗裏,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圓臺中間的蕭玦。

    四周是一片濃郁的黑暗,只有那一個圓臺,是光明的。

    他覺得他要瞎了,謝御傻眼地看着幾乎全裸,被捆在圓臺上的蕭玦。

    “蕭玦!蕭玦!”謝御擡腳就想去救人,卻發現他動不了。

    他離蕭玦並不遠,但是他的呼喊,蕭玦似是一點都聽不到。

    這是什麼事?

    謝御猛然想了什麼,連忙呼喚道,“幽寂,幽寂你在嗎?”

    一陣白光出現,勾勒出一個男子的身影,“神子,我在。”

    謝御不太適應不講電子音的幽寂,他乾巴巴地問道,“我真的是神子嗎?你該不會認錯了吧?”

    幽寂覺得,若他不是一柄權杖的話,早就要生氣了。

    “你是,”幽寂冷冷地道,“不然我是什麼?”

    謝御還是不信,“那你怎麼對我一點都不尊重?”

    神的權杖,是用來抵抗敵人,用來保護神界,用來維持天道平衡的。

    而不是,把權杖捏成系統,幫神追男人!

    “神子,你聽錯了,”幽寂既然冷漠,“我是權杖,權杖是沒有情緒的。”

    謝御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怎麼覺得,幽寂揍他的時候,帶着十二分的怒氣……

    “那,那好吧,”謝御勉強信了,“你說我是神子,那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神子一聽,就和神女差不多。

    但是他怎麼覺得自己弱得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他弄死?

    “這就要問神子你自己了,”幽寂“呵呵”了兩聲,才道,“神子,你的記憶封印,在身體深處,只有蕭玦能打開。”

    都會“呵呵”了,幽寂還說自己沒情緒?

    “那你方纔打我頭做什麼?”謝御咬牙,“我還以爲你要把記憶灌輸給我!”

    幽寂更加陰陽怪氣了,“我也是這樣以爲的,只是神子抵擋住了我的記憶灌輸,所以,你還是讓蕭玦打開你的記憶吧。”

    “要,要怎麼打開啊?”謝御傻眼了,“還有,蕭玦怎麼被捆成這樣了?怎麼才能救他啊?”

    此時此刻,幽寂很希望神子當初沒有把他練出意識。

    若是沒意識,他就什麼都不需要懂了。

    悔不當初。

    “很簡單,”幽寂皮笑肉不笑地道,“讓蕭玦破了你的身體,就行了。”

    破……破身?

    這個時候,謝御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就枉爲男人了。

    他的臉都綠了,合着他被當成祭品被蕭玦清理了一番,是爲了給蕭玦那什麼的?

    而且,聽幽寂的意思,還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什麼的。

    “我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謝御乾巴巴地道,“也許,我現在並不需要恢復記憶?”

    幽寂又“呵”了一聲,“神子,我不信。”

    若不是想要和蕭玦做這事,神子怎麼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裏?

    按照神子的打算,幽冥祕境纔是此次遊戲的終點,他會在這裏,把自己獻給蕭玦。

    畢竟,在此之前,蕭玦肯定已經愛上他。

    所以就算知道神子的身份,也不會太抗拒。

    幽寂很不明白,他只是沉睡了一段時間,一覺醒來,就發現神子要把自己當祭品獻給自己。

    神子會不會太飢渴了一點。

    “我不信”這三個字,太打擊謝御了。

    他萬萬沒想到,他那麼抗拒男同,沒想到,男同竟是他自己。

    這合理嗎?

    他是神經病還是精分的瘋子?

    謝御還想掙扎,“不行,我覺得我還是直男,也許神子是我的前世,和今生的我,沒有任何關係!”

    “神子,你真意思,”幽寂的身影都黯淡了幾分,“怪不得你之前得不到蕭玦,原來蕭玦喜歡的是這樣的。”

    謝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謝御眼巴巴地看着幽寂,“要不,就這麼算了?”

    幽寂心很累,“神子,你已經和蕭玦達成交易了,他把自己獻給你,你救回你自己。”

    這是在繞口令嗎?

    謝御崩潰,“我不行,我是直男!”

    幽寂怒了,“神子,你不是!”

    好端端的,幽寂怎麼生氣了?

    謝御剛想質問一句“你不是沒情緒嗎”,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幽寂輕輕一拍,身體不受控制地飄向了蕭玦。

    謝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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