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疑惑地看着原長戚,侏儒怪臉色更加陰鷙。
“小子,你莫不是以爲你有點保命手段,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嗎?”
他猜測這個小白臉之所以如此冷靜從容,肯定與他得到的寶物有關,也可能這裏設下了埋伏什麼的。
但他們四個可不怕!
原長戚泛着寒光的眸底閃過一絲古怪的愉悅,他聲音壓低了些,淡淡道:“我可沒有什麼保命手段,我只怕你們沒有保命手段。”
麻衣男人瞳底泛起一縷驚疑不定,看着原長戚的表情更加疑惑,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
一旁的侏儒怪卻沒有他這般敏銳。
他聽到原長戚這話,倏地瞪大雙眼,那本就長相怪異的臉上流竄起一陣陣的青筋,讓人看了簡直會做噩夢的程度!
“小子口氣不小啊!好——囚一囚二,就讓我看看,這小白臉有什麼手段!”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後那兩個個子遠高出常人平均線的高個壯漢立刻凶神惡煞地衝上前!
掌風揮起,帶着一股酸澀難聞的滋味,直朝原長戚面門而來!
竟是帶着毒粉!
這一掌若是中了,原長戚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恐怕會直接爛掉。
當然——這是不可能出現的事。
然而他沒有閃避,甚至都沒有動,依舊像之前那般,一手負於身後,漫不經心地看着距離他越來越近的攻擊。
侏儒怪已經開始爆發出一陣又一陣桀桀怪笑,端詳着那張讓他厭惡嫉妒至極的臉蛋,想象着它待會被破壞的腐爛的模樣——
那滋味,可真是不錯。
等等——
那小白臉呢?
在侏儒怪意識到這一點時,身後,一個似冰似鐵的細長之物,貼上了他的頭頂。
侏儒怪額頭猛地一抽,下意識就想閃開身形。
就在這時,幾個冷淡又戲謔的字落進耳中,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動作。
“動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侏儒怪的眼球倏地擴大了一圈。
這,
這聲音……!
“參見尊上!”在一邊默默觀察了半天的麻衣男撲通一聲跪下,腦袋實打實地扣在地面上,“屬下未能及時認出尊上,斗膽冒犯了尊上,還請尊上饒命!”
侏儒怪臉上瞬間汗溼了一片,腳下一軟,差點當場撲街。
“尊尊尊尊上……”
“傀儡城主不必如此客氣,”原長戚聲音裏笑吟吟的,雖然眼中沒有分毫笑意,他輕聲細語道,“剛剛不還想做本尊的爺爺麼,這會怎麼這般見外了?”
“尊,尊上!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屬下不知道是您啊!”
侏儒怪癱軟在地,顫抖着手想要去抱原長戚的小腿。
“若知道是您,就算給屬下十萬個狗蛋屬下也不敢對您不敬啊尊上!”
“您,您大人有大量,就繞了屬下這一條賤命吧!”
原長戚挪開一步,避開他粗短黝黑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與厭惡。
“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侏儒怪猛地想起他不喜任何人碰到他的怪癖,手臂一僵,臉上的汗水更重了。
“屬、屬下一時忘了,尊上,屬下心中對您的敬畏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絕不敢有半點對尊上不敬的心思,尊上——”
眉頭微微皺起,眼中的殺意由三分變爲七分。
不過臉上卻是半點也看不出來,反倒像是和藹了些。
“是麼,本尊當然相信你了,”在侏儒怪臉上露出慶幸之色時,他幽幽問道,“長生宗那幾個小崽子的事,你們可有插手?”
侏儒怪剛逃出生天,十分敏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拿捏不準這個問題的答案。
“尊,尊上認識他們?”
“哼,本尊會認識幾個小崽子?我看這傀儡城的城主,真該換人坐了!”原長戚冷冷睨了他一眼,一掃麻衣男人,“本尊只是不想聽到,兩個魔城城主連對付兩個小崽子都需要那麼多功夫!”m.
侏儒怪和麻衣男人悚然一驚,連忙道:“尊上,實在是那幾個小鬼太過狡猾!”
麻衣男:“都是這侏儒搞的鬼尊上,屬下當時就說了,幾個小崽子,直接殺了便是!可這侏儒看上了那幾個小娃娃的身體,想弄過來當傀儡,否則也不會讓他們活那麼久了!”
侏儒怪狠狠瞪他一眼,正想給自己找理由找理由開脫。
就見麻衣男的身體像一隻斷線的蜻蜓一般,突然飛了出去!
當然,他自己也沒逃過這一劫。
兩人倒仰在地,口中鮮血狂涌,一臉震驚地看着原長戚。
原長戚微微一笑,如同春風般和煦,絲毫看不出來他一出手就要了自己兩個手下的半條命。
“來之前,本尊是怎麼說的?”
二人想到當時的會議內容,頓時寒意漫上心頭。
“很好,看來你們終於想起本尊的話了……”原長戚點點頭,又矜持地道,“那麼,不用說,你們的會議心得應該也一個字都還沒寫吧。”
若是寫了,也不至於連他說了什麼,都沒記住。
找了個理由懲罰下屬的魔尊大人心情十分愉悅,他可不是因爲那幾個小崽子,而是正大光明的教訓下屬!
踩着二人心跳的鼓點,原長戚慢悠悠踱着步子,朝他們走去。
就在這時,天上又降下幾道流光。
是那五人先後到了。
他步子微微一頓,側頭,看向來人,眼中泛起一絲猩紅的笑意。
——
靳白妤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似是掠過了一陣風,吹得周遭的樹葉颯颯作響。
她們是在一片樹林裏嗎?她勉力在混沌的思緒中掙扎出幾分清明,心裏回憶着自己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
系統突然進階。
她體內的靈氣崩潰。
原長戚爲她輸送靈力,才幫她從那種困境中得以脫身,後來因爲精疲力竭,身體基本穩定之後她就徹底昏迷過去了……
對了!
她得趕緊醒過來,還要去找幾個小崽崽呢!
靳白妤猛地睜開了眼。
晨起的陽光大喇喇地落在她臉上,她眼前一花,連忙又閉上眼,微微偏開頭。
這一偏頭,周圍守着的人頓時發現了她的甦醒。
“白妤?”男人溫柔的語氣裏難掩疲憊,輕聲喟嘆一聲,“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