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只說了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周圍已經有不少人暗暗關注起了他們這邊。
演戲的時候靳白妤雖然喜歡人多——那時候人越多她需要的效果就越好。
但正常情況下,靳白妤還是不怎麼被人這樣處處圍觀的。
她打斷看起來還想和長生宗弟子們說上幾句的兩個徒弟:“此處風大,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尋個僻靜處再說話吧。”
有什麼話非得站在海面上說?
梵雲淨和梅虔用更加複雜的視線看了靳白妤一眼,恭順地回答:“是弟子考慮不周了,走吧,我們的飛舟就在不遠處。”
更讓靳白妤滿意的是,她在心中暗自找的理由也沒有用上,梵雲淨話音剛落,梅虔就十分主動地請靳白妤上他的飛行法器。
梅虔的飛行法器是一個蓮花臺,與他本人的外形裝扮簡直形成了兩個極端,十分的騷包。
不過看着就十分舒適。
靳白妤猶豫一秒,她是很想搭乘蓮臺的,但是又怕給這個一看就心思不純的弟子造成更多影響。
沉默一秒後,靳白妤一臉矜持地對梵雲淨擡擡下巴:“我還是與雲淨一道吧,正好雲淨最近在歷練,爲師檢查檢查他的修爲精進如何。”
梵雲淨眸子微微一亮,顯而易見地能看到他的情緒十分高漲。
面上卻依舊一副溫順恭敬,不疾不徐的模樣,將飛劍停在了靳白妤面前。
劍風有意無意地掃到了蓮臺的花瓣,將梅虔的蓮臺撞得微微一晃。
梅虔:“……”
梅虔眸子暗沉下去,牢牢盯着前面二人遠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想殺人!
“梅師叔,你沒事吧?”金多多小心翼翼靠近梅虔,一臉擔憂地詢問。
他雖然是梵雲淨的弟子,但平日裏更喜歡這個親切和善的二師叔。
“呵呵,我當然沒事!我現在真是一點事都沒有!!”
金多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他被鍾子棲默默拉到了一邊。
看在這幾天的同伴情誼上,鍾子棲小聲提醒他:“梅師叔這是喫醋了,當你遇到這種情況就別多問了,不然,有些人很容易惱羞成怒的啦!”
被小師侄戳穿的梅虔狠狠瞪了鍾子棲一眼,冷哼一聲,操縱着蓮臺嗖一聲離開。
一行人在周遭人的視線矚目中,落在了同樣吸引視線的飛舟上。
靳白妤這還是第一次上飛舟,一臉淡定地環顧一圈,落在‘熟悉她性子’的劍峯弟子眼中,便是在挑剔這艘飛舟的環境是否配得上她。
一個容貌迭麗的少年迎上來,眸如春水一般,柔情款款地注視着靳白妤。
“峯主,您的房間已經佈置好了,都是弟子按照您在峯上的習慣佈置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你也是我的弟子?”靳白妤剛遇到兩個弟子,正在高度警惕時期,不由下意識問道。
眼神在少年臉上掃過。
有點眼熟。
不過看這個顏值,肯定是夠格當原主的弟子了。
少年眼中一喜,但很快額頭上就滲出了一層冷汗!就在靳白妤說完那句話後,她身後端着一張臉的梵雲淨身上壓力暴漲!
而且所有的壓力全都落在了少年身上!
靳白妤微微皺了皺眉。
她有些不習慣這種過分卑躬屈膝的態度,而且這人話裏話外,總有種原主以往對他十分特殊的暗示。
八成是原主以前的小白臉!
作爲一個‘清純白花’,她當然要跟以前的這種小白臉割捨開來。
“是麼,辛苦你了,不過我最近忘了以前的一些東西,喜好可能有些變化——雲淨,你替這位弟子找個其他差事吧。”
美少年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峯主,弟子做錯了什麼嗎?您爲什麼不要弟子了?”
“你什麼都沒做錯,只是我最近審美變了。”靳白妤的理由簡直任性至極,反正原主就是那樣的人。
梵雲淨身上的威壓頓時消弭於無形。
他一臉驚訝又不可置信地看着靳白妤,問道:“師尊,你說的是真的?”
“難道爲師會隨便說假話?”靳白妤一臉不悅地皺眉,藉着這個機會,立刻毫不客氣地教訓徒弟教訓徒弟,“雲淨,難道師尊以前在你眼中都是輕佻的形象嗎?!”
先把嚴師的形象樹立起來。
這樣,距離感自然也就產生了。
當她成爲一個高高在上、嚴厲苛刻、如同教導主任一般令弟子畏懼的師尊,這些弟子自然也就不敢對她動那些不好的心思!
當然,僅僅這些是不夠的。
靳白妤還有一大堆的計劃呢!
果不其然,在她沉下臉之後,梵雲淨頓時一慌,立刻單膝跪地:“弟子當然不敢那麼想!請師尊原諒,弟子以後一定不敢在質疑師尊半句!”
就在這時,梅虔他們也落在了飛舟上,正正好聽到這句。
梅虔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立刻抓緊機會,一臉乖順地湊到靳白妤面前。
“師尊千萬別跟大師兄生氣,大師兄這人就是腦瓜子呆了些,多教育教育便是,師尊您身體尊貴,前些天又剛生了病,爲了大師兄氣到自己可不好。”
跪地的梵雲淨垂下眼,身上的冷鬱簡直快要形成一根根利刺一般,刺穿梅虔的臉皮。
梅虔在靳白妤心中的高危程度可比梵雲淨要高的多。
她立刻抓住機會,狠狠剜了梅虔一眼,沉聲教訓道:
“還有你!身爲同門師兄弟,自該兄友弟恭,共同維護師門,你卻處處針對你師兄,當我這個做師傅的聽不出來嗎?!”
這下,輪到後面那些弟子看梅虔的笑話了。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訥訥道:“師尊,弟子沒有這個意思,弟子只是關心您的身體。”
“爲師的身體好得很,爲師雖然失憶了,腦子還沒壞,眼睛還沒瞎,你那點小心思,在我這根本藏不住,”想到前世那些令人討厭的教導主任,靳白妤還重重哼了一聲,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居高臨下地道,“我到底是你師傅,走過的路比你喫過的鹽都多,懂嗎?!”
梅虔:“……”
長生宗一衆弟子:“……”
可他們自從築基之後就基本辟穀了啊!
師尊/師叔祖失憶之後,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