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妤一行人此刻正行走在這片通道之中。
說實話,如果不是走這一趟,她都不知道原來劍峯上還有這種地方。
——畢竟就她所見的地方來說,整個山峯上的建設都傾向於奢華。
“還有多久才能到禁地?”仗着自己‘失憶’,靳白妤直截了當地問。
“快了,”傅點蒼緩了口氣,憨厚地道,“穿過這條山道,再數百米就到了。”
靳白妤眺望向盡頭,山道約莫還有上千米遠。
劍峯不愧是宗內最高最大的之一……
“我們爲何不御劍過去?”靳白妤理智發問,經過這段時間偷摸的練習,她在御劍方面已經有了明顯的增長。
傅點蒼還沒回答,綴在他們身後的阮嘟嘟就率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師尊,一線天上方有禁靈陣法,進來之後就不能使用法術啦。”
說着,阮嘟嘟還快走兩步,貼心地給靳白妤展示。
“瞧。”
他胖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攤開,手心靈光匯聚,但尚未真正凝聚,就如同一陣輕霧一般被吹散了。
一邊的傅點蒼看了眼,豔羨地道:“好歹小師弟你在這裏還能聚起一絲靈氣,不像我,單單是走這一段路,就已經精疲力盡。”
阮嘟嘟的脣瓣不高興地撅起來,小聲嘀咕道:“你這麼說我可一點都不高興。”
靳白妤打量了一眼他的體格。
傅點蒼看着像是那種富家公子一般,但性子十分板正憨厚,應該屬於那種會好好完成自己訓練的那種。
怎麼才走這麼一段路就累了。
連靳白妤都還沒感覺到累——御劍也單純只是不想走路而已。
傅點蒼這次機靈了些,離奇地理解到了靳白妤眼中的意思。
他臉上一紅,有些懊惱地道:“師尊,禁靈陣法之下所有的靈氣都無法進入體內,修爲越高,受到的限制越大。弟子們平日裏習慣了隨時吐納靈氣,此刻感受到了靈氣,自然身體不暢。”
靳白妤步子微微慢了一剎。
隨即又聽他傻乎乎地樂道:“師尊您走了這麼遠都絲毫不見疲色,不愧是您,真令弟子折服!”
“廢話,我若是連你都不如,又憑什麼當你師尊。”
靳白妤裝作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傅點蒼連忙住了嘴,無措地抓了抓頭髮,像是想要說點什麼彌補一下自己的言語缺失,但想了好一會他也沒想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只好懊惱地低下腦袋,埋頭認真走路。
身後,靳白妤擡眸望了眼上方的天空。
真像他們所說的有個法陣嗎?
可她怎麼完全感覺不到任何不對?
靈氣依舊在體內自如的流動着,如同往常一般,沒有絲毫阻礙,步伐也依舊輕便靈巧,感受不到絲毫行走的疲憊……
靳白妤心下沉思着,刻意落後一步,指尖輕輕點過旁邊生長在石縫中的一株枯木。
一縷幾不可察的靈息從她指尖輕盈落下,點綴在枯木邊上,縈繞成了一片純白的、指甲大小的葉片。
砰——
無聲無息之中,葉片碎開,綻放成一粒又一粒肉眼難辨的白光。
走了近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趕到了禁地。m.
傅點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疲憊地道:“三師兄當時是被關在最外側——以他的身體素質應該也進不了禁地深處。”
來的路上,師兄弟二人已經跟靳白妤說了玉相思被關進來的始末。
當然,是掐頭去尾加編造版本。
譬如因爲他在凌雲城內犯了錯誤,正好被趕過去的大師兄抓了現場之類的。
又譬如他保護師尊不力等等……
總之,在傅點蒼和阮嘟嘟拙劣的謊言中,靳白妤配合地信了。
再不信的話,兩個編不出新說法的傢伙就要被爲難死了。
而且她本身也能猜到原因,要解釋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此刻站在禁地外側,靳白妤心下對梵雲淨不僅又刷新了一點認知。
——看着一副剛正不阿、沉穩端方的模樣,想不到,不到,在黑化之前竟然就能對自己的師弟做出這種事!
也無怪乎以後會黑化囚禁原主了!
看來,對這個弟子的掰正教育得再加深一些!
靳白妤這般思忖着,隨口問道:“那你們大師兄走之前有沒有交代過他要去做什麼?”
兩個腦子剛緩過神來的難兄難弟:“……”
救命,這又該怎麼編!
關鍵時候,傅點蒼半點用處都派不上,關鍵還得看阮嘟嘟發揮。
三歲大的小孩子用盡了腦細胞,絞盡腦汁地想出一條聽起來附和正常邏輯的理由:“師兄、額大師兄他們繼續去歷練了,弟子歷練需要數個階段,大師兄之前只完成了一個階段!所以忙完峯上事務之後他就繼續去了!”
靳白妤垂眸看了眼,將小傢伙眼中的心虛盡收眼底。
“哦。”
傅點蒼和阮嘟嘟齊齊鬆了口氣,幸好,師尊腦子不好,隨便什麼都信!
腦子不好的靳白妤:“……”你們要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
精明的徒弟太精,蠢得徒弟又太蠢!
三人進去之後,直奔玉相思有可能在的地方。
“我和師兄已經將這附近盡數搜查過一遍了,能找到三師兄當時留下的痕跡,但是怎麼都找不到他人。”傅點蒼指着地上一處明顯的生活痕跡道。
“你四師兄呢?”靳白妤問。
傅點蒼:“……四師兄說好在這裏等我們。”
阮嘟嘟道:“可能趕着回去看他的鍋子了吧,師尊,咱們還是先趕緊找到三師兄再說。”
靳白妤四下眺望一番,這裏就像一個荒廢的山谷,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猶如剛入谷口。
“會不會是相思自己離開了?”
“不可能,”傅點蒼和阮嘟嘟立刻搖頭,“期限還沒有到,三師兄是絕對不敢違背大師兄的意思偷偷離開的!”
說着,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