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即墨云然這個詭計多端的傢伙害死!
與此同時,他小心翼翼地往後蹭着。
當初即墨云然之所以能在國都如日中天,最大的依仗就是他那絲毫不輸於大宗弟子的通身修爲。
而湛清玉會被當做半個棄子前來監視即墨云然,自然也是因爲他本身沒什麼天賦。
故而此刻一旦猜測即墨云然修爲恢復,湛清玉第一個念頭就是逃。
他纔不會以身犯險去試探即墨云然究竟恢復到何種程度!
一步,兩步,三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越來越大,眼見着自己已經出了即墨云然的攻擊範圍,湛清玉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下一刻,他就眼睜睜看見一直不動,恍若沒有察覺到他舉動的即墨云然臉上明晃晃地閃過一抹嘲諷。
似是在看一個自投羅網的蠢貨一般。
湛清玉心頭一凜,然而還不待他做出反應,腳下已經一空!
湛清玉整個人消失在了迷霧之中,只短短一瞬間的功夫,繼而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慘叫聲中,還伴隨着動物狩獵時興奮的嘶吼聲。
星星點點的血液飛濺出來,落在距離戚長淵不遠處的地面上。
他輕嘖了一聲,視線似乎是穿過濃濃迷霧看見了什麼傷眼的東西,有些嫌棄地往邊上一撇。
正好。
免得髒了自己的手。
在潔癖方面十分講究的魔尊心情愉快了幾分,沒有再搭理身後還在努力負隅頑抗、渾身狼狽的湛清玉,轉身離開。
走之前他還不忘將自己的輪椅一併帶上。
這東西可是靳白妤吩咐人給他做的。
戚長淵原本打算直接去找靳白妤。
他原本打算的是將那些礙眼的傢伙收拾一番,再慢悠悠去找靳白妤,誰料一踏入霧陣,魔尊才發現這陣法竟然真的問題不小——連他的感知都能被欺騙!
之前在陣外的時候,他感覺到這陣法雖是高階,卻沒什麼危險性,所以在靳白妤來他身邊晃悠的時候才故意當聽不見,放心的將人放進了陣法之中。
反正他很快就會進去,這麼短的功夫,靳白妤修爲再差也不至於出事——她還有一大堆的法寶和保護她的宗門弟子呢。
直到身入其中,戚長淵方覺這陣法的高深之處。
以他問鼎修真界的修爲,都能被壓制大半。
於是原打算多晾晾靳白妤,讓她受一受教訓——順便感受一下身邊那個男寵有多虛僞有多廢物的魔尊,這會兒飛快改變了主意。
還是早點將人找到吧,魔尊理直氣壯地想,畢竟是他罩着的人,若是出了事,豈不是打他的臉?
不過剛走出半個時辰,戚長淵就感覺到了另外一些異動。
其中一縷異動之中還夾雜着一縷他有些熟悉的氣息。
戚長淵猶豫一秒,想想靳白妤對幾個徒弟的疼寵,有些老大不高興的板起臉,但身形還是飛快朝着那邊掠了過去。
說來元思盅也是倒黴,他們所處的這片地方屬於明華島的邊緣村落居住區,周遭並沒有什麼妖獸,有的又基本是普通獸類。
然而元思盅一掉進來,迎面正好就撞上了一頭妖獸。
緊接着,剛跟妖獸纏鬥在一起,元思盅又發現了靈力被困在體內的事情。
因此一個晃神,他差點沒躲過妖獸的利爪!好在這些妖獸在霧陣之中似乎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爪子險險從他肩膀上擦了過去,留下一片血痕。
用不了修爲,對大部分修士來說等於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本,瞬間猶如凡人。
但幸運的是元思盅這傢伙本就修爲平平,平日裏一顆心全都撲在了煉丹煉器上,爲了他的煉製愛好他還自學了一部分符修知識,平日裏爲防炸爐,身上掛滿了各種護身法寶與靈符。
靠着這些東西,元思盅才險險在妖獸爪下堅持了半個多時辰!
然而這也是極限了,他一體能爲負的死宅,幾乎是每次閃避都要被消耗掉一張靈符。
這會他只剩下心口還有兩張符紙了。
伸手捂住胸口,元思盅木着一張臉,一邊吐着血,一邊思考着自己還剩下的還剩下的幾種沒做的丹房。
可惜,只能下輩子再煉了。
帶着血腥味的利爪卷着呼嘯的狂風,直直朝着他腦袋落下,元思盅已經聽見了肅殺的風聲在他耳中響起,耳邊一陣火辣辣的疼——
一點星芒乍燃,下一刻,所有的風聲瞬息止住。
危險的殺氣消失,周遭倏地安靜下來。
元思盅懵了一瞬,睜開眼,就在一襲白衣的青年站在自己不遠處,有些嫌棄地望着地下,如畫一般的眉眼之間俱是不滿,半點沒有之前的羸弱。
元思盅低下頭,就見青年不遠處的地下躺着一具比人還高的熊屍。
正是那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妖熊!
元思盅:“……”
視線猛地轉回到即墨云然臉上,元思盅神色嚴肅,一語不發。166小說
戚長淵睨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問,便也懶得多說什麼,轉身就往旁邊一條幹淨的小道走去。
他隱約感覺到,靳白妤的氣息就在那個方向。
不過魔尊的心情並沒有因爲感知到了靳白妤的氣息而高興,因爲他不大愉快地發現,他竟然感受不到距離。
這個陣法,果然疑點重重。蹙着眉頭,戚長淵往前走了十幾米之後,才發覺自己身後跟上了一個小尾巴。
他轉頭一看,木着一張臉的元思盅依舊板着猩紅的臉蛋,木木地與他對視,目光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戚長淵嫌棄地嘖了一聲,他並不喜歡帶一個拖油瓶,但再次想到這人是靳白妤的徒弟……
戚長淵:“把你臉上的血擦乾淨。”
魔尊討厭周圍有血腥味。
——
霧陣之外,飛舟上。
應楚楚正在跟她的魔界盟友說這話,房門被緊急敲響。
“峯主,不好了!好多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