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漸陷入黑暗的天牢。
內瑟斯仰頭。
透過天窗,看向了暈紅的外界。
視線中。
一片猩紅。
從頭頂蔓延到了天邊。
巨大的光幕仿若遮天大幕覆蓋了整個城市。
“不太對勁,天黑沒這麼快。”
暗翼搖頭,“而且,這顏色,太詭異了。”
“該不會是.....”光翼目光忽閃,心頭一沉。
話音未落。
不遠處,已然被制服的張漢源滿臉驚恐。
他聲音顫抖,卻又帶着幾分癲狂。
“血幕!”
“這是血魔大陣的獻祭血幕!”
聞言。
林業側目,看向了外界的遮天血幕。
身爲亡靈主宰。
隱約中。
他感應到了遊歷在空氣中,龐大到無法想象的亡魂能量。
獻祭整整一座城的人類!
這個瘋子!
“主人,我們得立刻出去了。”
“再晚一些,以血幕的成長速度,我們真就出不去了。”
剛剛復活的黑袍,還保留着部分生前記憶。
尤其是對血海飛昇計劃的恐怖。
記憶猶新。
“出去?你們還想出去?”
對面,張漢源歇斯底里的大笑,“血幕一開,就是絕地,不單單是我,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
“恩?”黑袍斜眼看向烏鴉和嘎子等人。
後者立刻會意。
叮咣叮咣叮————
圍着張漢源就是一頓爆k,三兩下就將其打暈。
“走,跟我去會會那位曾經的槍聖。”林業開口。
“主人?”黑袍驚愕。
血海已開。
即便沒有張漢源說的那麼兇險。
但這會兒和張漢騫硬碰硬,無疑會喫虧的。
“區區血海大陣,我還沒放在眼底。”林業擺手。
這倒不是說大話。
以他現在的底蘊。
若是火力全開,在安州這一畝三分地,完全可以橫推。
“我,明白了。”
黑袍雖然不明所以,但對於主人的盲目崇拜,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說罷。
一行人快速離開了天牢區域。
........
與此同時。
大漢市外城戰場。
如火如荼的戰局即將進入尾聲。
噗嗤!噗嗤!
血光乍現。
一道道利刃撕破兇獸防禦。
在不屈和憤怒的嘶吼中,盡數倒在血泊中,淪爲後勤部門的採集點。
沿途積累的獸屍數不勝數。
自從遊戲降臨世界以來,這還是獸潮守城最輕鬆的一次。
戰士們臉上洋溢着笑容。
目光看向遠方邊界線上勢不可擋的骷髏大軍,紛紛發出爽朗大笑。
“哈哈哈,太爽了,太爽了!”
“是啊,大樹背後好乘涼,那批骷髏大軍太強了,獸潮在他們面前,就跟土崩瓦狗一般,簡直不堪一擊,咱們就收收尾,殺一些重傷的兇獸,簡直不要太爽。”
“就是不知道這批骷髏大軍到底是哪位大人的召喚物,聯盟裏還從未聽說過有這般強者,太厲害了,單論戰力上的壓迫力,比起曾經的槍聖,也不遑多讓了。”
“噓,要死了,要是讓執法堂的聽見,少不了又是一頓禁閉。”
“本來就是,一個人族叛徒,做了還怕別人說?”
“都少說點,咦,這天怎麼變了!”
話音剛落。
現場的所有戰士紛紛擡頭。
果不其然。
戰場高空。
仿若空白的白紙滴入了墨水。
一股不詳的念頭在每個人心中升起。
“不對勁,不對勁!”
“趕緊上報情況!”
話音未落。
血幕中降下一縷縷無形絲線。
無論是死去的兇獸,還是存活的人類。
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沾染幾縷。
“什麼?”
所有人都大喫一驚。
這些絲線如同吸血蟲,鑽入生命體內,堂而皇之的吸收着血液。
並化作血霧升入高空,融入血幕。
“該死,該死!”
有人怒罵。
偏偏這個狀態無法阻止。
他們用兵器,異能,企圖斬斷無形絲線,但一切舉動都是無用功。
不多時,實力弱的戰士身體麻木,失去知覺。
於是乎。
戰場的動態變得詭異。
從最開始的鬨鬧變得寂靜無聲。
遍地的兇獸和人類戰士僵立當場,活生生的淪爲頭頂血幕的充電寶。
僅有部分實力強大的人還在勉強活動,想要逃出生天。
十幾分鐘的功夫。
這種詭異場面不斷上演。
從各大戰場依次出現,由遠及近,瘋狂朝着大漢市內城侵蝕。
唯獨不受影響的,怕要數戰場最前端的骷髏大軍了。
骷髏生命本就是亡靈。
通體骨骼,沒有血液一說。
所以這些無形絲線落到他們身上,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頭,前面的獸潮幾乎都倒下了,現在怎麼辦?”
有機靈的骷髏向老大林六反應。
後者沉吟片刻,讓所有骷髏大軍原地待命。
同時藉助共享之力,將戰場前方的情況一一反饋給了林業。
另一邊。
林業等人得到消息,也陸續趕到了大漢市戰略指揮部。
沿途。
數以萬計的人類職業者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磅礴的血霧順着絲線升空,將高空上的雲層染成一片血紅。
如果說先前的血幕只是肉眼中有形無質的光波。
那麼這會兒的猩紅霧氣已然脫變,從無形變成滾滾厚重,充滿腥氣的血浪。
指揮部頂端。
這裏的戰力普遍較高,保持生命狀態的職業者還有數百。
收集信息的工作人員臉色慘白,快速提交信息。
“報告,一號戰線失去信息點!”
“二號戰線九成人員淪陷!”
“三號戰線集體淪陷!”
“五號戰線還有十人!”
.......
一條條絕望的信息瘋狂回饋。
負責人李光明臉色鐵青,明明先前的戰局一片大好。
可是轉眼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灰敗。
“可惡,可惡!”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雙血目充血,他雙拳緊握,內心憤怒到了極點。
在這麼下去。
一旦全部戰線淪陷,不出幾分鐘,內城的百萬市民都將死於非命。
想到這,李光明全身發抖。
他能接受自己的無能,但決不能接受全城市民跟他們一起完蛋。
猛然回頭,朝着祕術厲喝,“楚部長那邊怎麼回話?”
劉祕書搖搖頭,絕望道:“沒有音信,頭頂的血幕似乎有隔絕信息的能力,我們的求救信號發送不出去。”
“爲今之計,只有自救了。”
“自救?”李光明苦笑。
這場仗,連敵人都看不見,就已經輸了,還怎麼打。
他擡頭看天。
烏壓壓的血浪中。
突地,隱約看見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