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依不起,眼神堅定。
可這落在葉思凡的眼裏,卻成了一種變相的逼迫,眼神冷了冷,說話也不客氣了,“我說了我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你要跪就出去跪,別在這裏礙我眼。”
要她放棄,那是不可能的,但前輩明顯已經生氣了,她若繼續跪在這裏只會讓前輩心生厭惡,到時就更不願意收她爲徒了。
蘇雲依咬了咬牙,想着就依前輩的,出去跪。
她相信,只要她的誠心足夠,總是會打動前輩的。
葉思凡看她起來還以爲她是想通了,結果,對方兜兜轉轉地又在院子裏跪下了,只是換了個方位?
對此蘇雲依也很無辜,她是想出去跪來着,只是走了一圈她才發現,此處有陣法,還是一個極爲厲害的陣法,除非有前輩帶路,否則以她現在的修爲根本走不出去。
就……沒辦法,只能繼續礙前輩的眼了。
葉思凡哪裏知道這些,只當對方是和她耗上了,心中有些無語,也不知道這妹子的腦子是怎麼想的,還那麼犟,不是去好好的拜個修仙的宗門,偏要拜她?
但她也不好去拉扯對方,萬一這妹子身上還有別的傷,她這麼一拉扯要是出了什麼事,對方更得賴上她了。m.
葉思凡擡頭望了望天,決定不再理她,拿着碗筷就往廚房走去。
蘇雲依也不是幹跪着的,她知道單憑她這樣跪着還遠遠不足以打動前輩,既然她決心拜對方爲師,就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所以在葉思凡去廚房時,她便一直在記前輩破陣的每一步。
葉思凡去菜園,她記,葉思凡去後院,她記,葉思凡去茅廁,她更得記!
一遍記不住,就兩遍,三遍……
再說玄之大陸,萬衍宗,無極峯上。
霍培青看着牀上斷了一臂,體內靈力紊亂,正四處亂撞摧毀着自身肉體的大徒弟,沉痛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話,是對着牀邊站着的老友說的。
對方是煉丹工會玄之大陸分會的會長,六品煉丹宗師,若他都無能爲了,那麼時廉怕是凶多吉少了。
隨着話被問出口,霍培青的二徒弟亦是紅着眼睛,緊張焦急地將目光轉向了範郊。
“唉……”範郊可惜地搖了搖頭,只道,“升靈丹本就有不小的副作用,強行提升修爲越級而戰本就不可取,現在還被重創,這身體哪裏承受得住,真是糊塗啊!”
斷臂是小,可惜的是現在只怕連命都難保了。
霍培青沉迷修煉至今未尋道侶,故而也沒有子嗣,他早已將幾個徒弟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兒,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時間悲痛萬分。
可偏偏,擂臺比武,你情我願,一旦接下挑戰,生死由天,不得事後伺機報復。
“是那郭九學三番五次挑釁,說什麼各峯峯主已與宗主商議,劍道已沒落,萬衍宗將取消劍修一道,還說宗主已經同意,我們無極峯不日便會易主,現在就等……等……幾日後師尊壽元耗盡,”白廷不由替師兄鳴不平。
師兄這一敗,也讓無極峯的一衆弟子對劍修一道失去了信心,不少弟子都提出要退出無極峯,轉去其他峯修煉。
白廷沒說出口的話,霍培青又哪裏會想不到。
這看似是宗內各峯弟子們間的切磋,可其實,卻是幾大峯之間的爭鬥,也是針對他的一場算計。
人往高處走,他不怪那些弟子。
可亦斌,他才二百多歲,修仙一途本就福禍瞬息萬變,他不該逞這一時英雄,直接將自己斷送啊!
但這也怪他,若是他能早些回來……霍培青在這瞬間老了百歲不止。
範郊不忍老友這般悲痛,可就邢亦斌的自毀速度,也根本不給他們想其他辦法的時間啊。
“我雖可以試着聯繫總工會的煉丹大宗師,亦或是丹王,但人家願不願意出手、能不能治好暫且不說,亦斌能不能撐到那時候都是個問題。”
“我都明白,勞你費心了,”霍培青低頭看着生命氣息越氣息越來越弱的大弟子,整個眼眶都紅紅的,伸手正想要擦拭快要流出的眼淚,卻無意間碰到了腰間的配飾。
那是前輩給的紅結。
前輩!
對,若是可以請來前輩,以前輩的滔天手段,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救下亦斌!
霍培青猛地站起身,可他馬上又頓住了,他要去哪裏找尋前輩呢?
將腰間的紅結取下,霍培青看着手中紅結,回憶着與前輩相處的點點滴滴,皆沒從中找到可用的訊息,一時間霍培青懊惱萬分,恨自己沒有臉皮再厚點,沒能留下一個前輩的聯繫方式。
悔恨地嘆了口氣,霍培青的手也隨之無力下垂,放在了邢亦斌蓋着的被子上。
手中的中國結接觸到被子的瞬間,一道紅光乍現,紅光順着被子四處蔓延,直至將邢亦斌包裹。
霍培青等人立馬被這道突如其來的紅光吸引了視線,而隨着紅光流轉,霍培青也感覺到了邢亦斌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恢復。
當即驚喜地看向手中的紅結,最後乾脆將它直接放在了邢亦斌的胸口處。
範郊亦是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場景,指着紅結向老友支支吾吾地問道,“這,這,這是……”
“一位前輩臨別前賜予我的,”因爲是至交,認識了兩百多年了,所以霍培青也沒有隱瞞。
只是沒想到這件仙器的用途竟是療傷,難怪他先前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可前輩怎會送他此等仙器?
難道……是前輩聽到了他與白廷傳音的內容,知道他弟子受傷,所以早有預料,這才特地贈予他的!
想通緣由,霍培青感動不已,眼見邢亦斌的氣息越來越穩,拍了拍身邊的老友,“快,你再給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