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門口,吳長勝想了很多,他知道這次自己可能真的踢到鐵板了。
如此多的仙器,絕不是霍培青可以拿出來的。
而此等手筆,哪怕是在地之大陸,那位強者的身份也絕不簡單。
此外,仙器齊聚在此,恐怕此刻那位……就在酒樓之內!
他想要滅霍培青的口是不可能、也來不及的了,可讓他等死,他亦心有不甘啊!
最終,吳長勝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蘇雲依剛從後院走進酒樓,就看到酒樓外正直挺挺地跪着一位老者。
稍加打量了眼對方,對方的修爲,同樣不是如今的她可以看透的。
聯想到先前的異象與師父扔出的畫卷,蘇雲依心下多少有了些猜測。
但她並未將這些表露,只是記着師父交給她的差事。大風小說
立於老者面前,蘇雲依神色淡淡,語氣清冷無波,“我師父讓你進來。”
吳長勝在蘇雲依出現的那一刻提着的心就緊了緊。
對方雖然只是元嬰期三層修士,但他半點不敢大意,直到聽完對方所言,吳長勝這才如釋重負,心落下來一半。
他賭贏了!
他就知道,在強者面前,逃,是逃不掉的。
現在唯有等在此處,在對方發落前負荊請罪,只要對方願意給他機會聽他真誠懺悔,讓他道出事情始末將鍋全部甩給五嶽宗,那他就尚有一線生機!
事實證明,他的識時務是明智的。
但要想前輩放過他,還要看他之後的表現。
吳長勝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過腰卻並未直起,依舊保持着請罪該有的姿態,“還勞煩仙子帶路。”
蘇雲依未答,只是睨了一眼對方後轉身朝內院走去。
吳長勝停在門檻外看了看桌上的畫卷,隨後試探性地邁出一小步。
腳尖輕點地面,畫卷未動,腳跟落下,畫卷未動,另一隻腳跟着提了進來,畫卷仍沒有半點動靜。
吳長勝閉了下眼稍稍鬆了口氣,現在想來那些畫卷欲要攻擊自己,很可能是因爲當時的他帶了不敬之意,並且意圖硬闖。
那要是如此,也能解釋爲何他讓朱晉前來查探,朱晉卻遲遲未歸了。
此等強者豈容他人放肆。
他這小徒弟……必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此刻的吳長勝不敢想報仇的事,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再提及此事,生怕那位新賬舊賬一起算到他的頭上。
吳長勝低着頭走着,餘光卻暗自觀察着周遭的一切,他很清楚,他如今的所有忍辱,都是以對方強於自己爲前提的。
一旦對方不似他預想的強大……
突然,餘光掃到這個角落,吳長勝的心猛地一跳。
趴那兒曬太陽的怎麼那麼像“犼”?!
不不不,一定是他看錯了,一定是的,對方就算再厲害,那也不可能擁有上古神獸啊。
對對,一定是他看錯了,真是自己嚇自己,能看錯得那麼離譜說出去都得讓人笑掉大牙吧。
剛跨過拱門,暗自覺得好笑的吳長生就看到院子的一邊種滿了“和事草”,雖然纔剛剛冒出些幼苗,但他絕不會認錯!
吳長勝只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一萬個不可能在腦中迴響,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對方到底是何身份?!連神草都出現了,那剛纔那隻莫非真的是犼!
而他之所以有這般見識,還是因爲他們家族老祖的一本手簿在那場大戰中倖存了下來,而這也成了他們家族最大的底蘊。
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蘇雲依就已經將吳長勝帶到了四人的面前。
霍培青看着吳長青那低頭哈腰的模樣直接冷哼了一聲,隨後便將頭高高揚起,用下巴看着吳長青。
之前在他面前,仗着修爲高於他,沒少耀武揚威,現在在前輩面前知道怕了吧?
聽到冷哼聲,吳長勝這纔回神。
他將頭壓得更低了,暗探風水輪流轉。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對方除了霍培青,就只有一個元嬰期一層和兩個凡人。
&元嬰期一層的男子不出意外便是曹承說的青雲宗那小子,所以……那位在何處?
“師父,人帶來了,”將人帶到,蘇雲依說着乖巧地站到了葉思凡的身後。
吳長青沒有擡頭,但他可以感知到,對方的這聲師父是朝着那個凡人女子的方向喊的。
難道,她就是那位前輩?
而之所以對方看起來是凡人,是因爲對方刻意隱藏修爲!
得知那位就在面前,吳長勝心猛地一跳,不單單是因爲對方執掌着他的生殺大權,更是爲對方的神祕身份。
“你說的就是他?”看到蘇雲依帶進來的老者,葉思凡的整個臉色都不好了!
她還以爲在外面等着的是霍老爺子的子孫呢,結果,這人比霍老爺子的年紀看上去還要大些!
而看對方這習慣性的彎腰姿態,顯然是霍老爺子的家奴。
有人可以讓自己告狀,有人爲自己撐腰,霍培青整個人都硬氣了,“沒錯,就是他!”
被指認的吳長勝心下一涼,他已經感覺出前輩語氣中的不悅了,正想着該如何禍水東引……
“豈有此理,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算年輕人自己有事要忙,那也可以派個年輕力壯的家僕跟着霍老爺子啊,派個更老的奴僕跟着是什麼事兒啊?
葉思凡只覺得對方的子孫實在太不孝順了,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於是一下子沒忍住,聲音響了些。
然後就見對面的老者一下子跪倒在地,發出了“咚”的一聲響,“前輩!是晚輩的錯,請前輩息怒!”
葉思凡沒想到對方會有這般舉動,想來是當奴僕當慣了,一聽到那種語氣或那種話就條件反射地跪下,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想到自己把一個老人給嚇成了這樣,葉思凡心中有些愧疚,起身繞過桌子想要將對方扶起,語氣也跟着緩了緩。
“來來快起來,嚇着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