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慢慢來。

    看着大爺抱着姑娘進來,春喜一臉驚愕:“主子她這是……”

    秦承頌搖頭,小聲道:“只是困了。”春喜忙跑前頭去鋪牀,小香兒燒懷爐暖被。

    秦承頌小心地將默言放在牀上,她臉上還有淚痕,往日紅潤的雙脣有些許發白乾裂,一日對她來說太過殘忍,雖然於心不忍,但總好過一輩子揹負害死父母的負罪感好。

    “好生服侍,不許離人。”

    秦承頌吩咐完後,急急出門。

    長順緊跟上前:“爺要進宮嗎?”

    “不,去顧府。”

    長順怔了怔,也不多問,去牽馬。

    秦承頌去而復返,顧老太爺並不意外。

    “看來,老爺子知道本都撫的來意了。”

    “下官不知。”顧老太爺神情憔悴,滿臉疲憊強打精神道:“秦大人連詡王爺都請來助陣了,不會只是爲了查清老三的死因吧。”

    “江南鬱家富可敵國,鬱三小姐乃鬱家二房嫡女,其兄鬱文風原已官至三品,乃江南道御使,只可惜身體不濟英年早逝,死在任上,鬱二老爺便將一件傳家寶留給了鬱三小姐作爲陪嫁,不知老爺子可知那是何物?”

    顧老太爺臉色大變:“都撫大人何出此言,下官聞所未聞,如何知道?”

    “鬱夫人未能生下兒子,只得兩個女兒,而顧家待三房又極爲薄情,便想着要將那寶物歸還鬱家,顧老太爺當然想把此物留在顧家,不止一次暗示過顧三老爺,哪知兒子認爲,不該顧家的東西,應由鬱夫人自行定奪,討要不成……”

    “都撫大人是在懷疑下官爲奪寶參與謀殺樣兒子?”顧老太爺大怒道。

    “顧家三房家破人亡,還發現在顧氏宅院裏,顧二老爺並非行事周詳謹密之人,身爲顧家掌權之人的老太爺,真的一點也不知情嗎?尤其鬱夫人被殺那天,顧二老爺真是因爲被鬱夫人撞破才起的殺心嗎?不是吧,如果只是爲了殺人滅口,一刀便可結果其性命,爲何還要大費周章行虐待折磨?是在逼問寶物的下落吧。”秦承頌繼續道。

    顧老太爺臉色越來越沉暗,搖頭道:“老二行狠毒之下,下官當真半點也不知情,那什麼寶物,更是不知,還請都撫大人莫要無中生有行欺詐之實,想要什麼,你自管拿便是,誰讓顧家有把柄捏在大人手上呢。”

    “好吧,既然顧老太爺鐵了心要窩藏此物,本都撫也沒辦法了,只能回宮覆命。”秦承頌道。

    顧老太爺抹着額頭的汗稍鬆了口氣,秦承頌又道:“顧家若真以耕讀傳家,謹守本份,百年世家還可以延續下去,可惜啊,不自量力地參與黨爭,也不掂掂自個兒的斤兩,就不怕招來滅族之禍麼?”

    顧老太爺臉色剎白。

    秦承松走後,顧老太爺讓人叫來二太太。

    “你說實話,老二究竟有沒有拿到那件東西,如今他人不在了,東西呢?”老太爺問。

    “此事您都問過幾十遍了,老二在時,就明確告訴過您,沒有,沒拿到,那鬱氏根本不承認有什麼傳家寶,老二也是氣急了纔對她下了重手。”顧二太太道。

    “好,你既不肯交出來,我也拿你沒辦法,明日我便去改族譜,你二房從此不再是顧家人,都滾出顧家吧。”顧老太爺道。

    冷盛昱的馬車等在顧府外,秦承頌出來後直接上去,冷盛昱手中拿着一塊通體墨亮的玉牌把玩着:“這就是傳說中的寶物?玉質還可以,可也就是還可以吧,這樣的寶在宮裏,不知有多少,怎麼也看不出來寶貝在何處。”

    “我也沒看出來神奇在何處,還說什麼得玉黑牌者得天下。”秦承頌搖頭道:“只是,此物真是顧家二房的長子呈給貴妃娘娘的?”

    “是啊,三年前悄悄呈上的,後來他就得了個外放的把缺,如今已經官居五品了,要知道,他只是個末榜的同進士,短短三年就能升至五品,對了,你知道東西在我手上,爲何還要去質問顧老太爺?”

    秦承頌笑而不語,冷盛昱道:“是因爲他其實也是幫兇?”

    “此物王爺是自己呈給皇上,還是由臣去?”秦承頌問道。

    “你給吧。”冷盛昱將玉牌交給秦承頌:“不知用處,拿着也沒意思,或許,拿給你家娘子看,她能知道能知道些端倪?”

    秦承頌搖頭:“她不知有此物,更不知當年三房被滅是因爲此物,還是莫讓她知道的好,徒增傷悲。”

    “本王還真是沒想到,你也有這麼柔軟的一天,唉,可憐本王那堂姐啊,至今對你癡心不改,若非這個東西,父皇又怎麼可能讓你輕易動百年世族的顧家,而你,根本不想弄清這件東西的祕密,只是爲了她。”

    第二日,默言起得很晚,秦承頌早就上朝去了,梳洗過後,默言隨便用了點早膳,就想去見姐姐,昨日之事太過震憾,到現在也未能消化,同爲顧家三房女兒的姐姐也該知情,還有,要嫁秦承頌的事,也該與姐姐說。

    春喜爲默言奉上茶,小心翼翼道:“姑娘,顧家……老太爺可許了您回去?”

    回顧家?有什麼好回的?

    默言搖頭:“我以後都不會再回去了。”

    春喜以爲顧家仍不肯原諒她,難過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姑娘反正是要嫁的,以後就跟大爺好生過自個兒的小日子,顧家……又沒有老爺和太太,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提到爹孃,顧默言鼻子一酸,眼淚又要往下掉,春喜忙拿帕子道:“奴婢不好,不該提的,姑娘想開心,您還有疼您的大姑娘呢。”

    是啊,姐姐是疼愛自己的。

    默言心裏,寧願當陳國公府是自個兒的孃家。

    “姨娘,東西已經打點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再瞧兩眼,看看可還有遺漏的。”小香兒稟道。

    春喜過去查看了一遍:“姑娘提的都帶上了,應該沒有遺漏,只是,要不要去請示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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