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深深看了默言一眼，揮手讓她退下。
默言剛出梧桐院，就遇上越夫人，這幾日越夫人很少露面，呆在自己的院子裏看書寫字，秦孝玉確實要外放了，開年之後就要走，只是地方還沒定下。
“見過夫人。”默言行禮。
越夫人道：“聽說秦承頌要正式娶你？”
默言點頭：“他是這麼說的。”
“可有實際行動？婚書聘禮都備好了，送去你家了？”
聘禮之前就聽說準備了，但那天去顧家，顧家沒收。
“當年，老侯爺也一再說要正式娶我進門，後來如何？我當了二十二年的外室，讓人嘲笑。”越夫人略帶譏誚道：“皇上寵信秦承頌，他想要將你扶正，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你且等着吧，等到高門貴女進門，等到你人老珠黃，等到你兒子出世給別人的兒子躬身行禮，也不一定能等到。”
越夫人說完便走了。
默言若有所思。
“我娘她……也是有感而發，你別記恨她。”秦孝玉不知何時出現，輕聲道。
默言起身行禮：“見過三爺。”
“默言，你想好了嗎？娘這幾日有些鬆動，我再求她幾日，或許能答應讓我娶你。”秦孝玉激動道。
默言忙退開兩步，與他保持距離，秦孝玉眸中滑過一絲失落：“默言，我是真的想娶你。”
“秦孝玉，你是不是認爲，你肯娶我就是對我天大的恩賜？”默言冷笑道。
“不是，我是真心喜歡你，我承認，三年前並不真心，現在……現在是真心喜歡你的，默言……”秦孝玉走近幾步道。
“當年你確實是騙我的？”默言挑眉問道。
“當年……我太想回侯府，太想要有個正式出身……”
“所以，當年是誰讓你去引誘我的？”默言又問。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我爹是被人毒死的，我娘是被人打死的，你是主謀啊，秦孝玉，你是我的殺父殺母的幫兇啊。”默言道。
秦孝玉臉色發白：“我……我沒有要害你父母雙親啊，我……我真的沒有。”
“秦孝玉我求你，告訴我當年究竟是誰讓你引誘我的？還有，那些關於秦承頌的傳言又是誰放出去的？”默言激動道。
“是……侯夫人，她答應我，若能毀了你與秦承頌的婚事，她就答應我進族譜。”
果然是侯夫人！
“那些詆譭秦承頌的流言難道也是侯夫人放出去的？”默言不相信，會有人敗壞自己兒子的名聲。
“應該不是，那些敗壞秦承頌的話，應該是二房放出去的。”秦孝玉道。
也是，秦承頌不能成親，就沒法子有嫡孫，秦承讚的世子之位就穩得住些。
“默言，嫁秦承頌，就算是正室，日子也不會輕鬆，嫁給我沒那麼多規矩，也沒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你，就算做錯什麼，也沒那麼多人在意，遠離京城，遠離事非，還有，我保證，絕不會納妾，我娘就恨男人納妾娶二房，只要你能讓她喜歡，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和和睦睦的過下去。”
若是以前，默言肯定感動得痛哭流涕。
“秦孝玉，我顧默言不嫁給誰也能活得很好，我能養活自己，不需要依附哪個男人，只是……這個社會不容女人獨立，這個算了，說了也沒什麼意思，我現在要說的是，我不嫁你，沒有別的，只因爲，我不喜歡了，當年因爲喜歡纔想一搏，纔會膽大包天私逃出去想與你有未來，現在，不嫁你，是因爲不喜歡，我這一生，只嫁喜歡的人，你明白嗎？”
“好了，我還趕着進宮呢，就不陪翰林大人嘮嗑了。”
默言說完，一個漂亮轉身，瀟灑走了。
宮外，榮妃娘娘的大宮女早等着了，默言忙將書和侯夫人送的禮盒一同給了大宮女。
“娘子有心了，娘娘請娘子進中一敘。”
默言道：“還請轉告娘娘，貴妃娘娘詔見，妾見過貴妃後再去給娘娘請安。”
大宮女一臉擔心：“貴妃娘娘詔見娘子作甚？是爲了秦大人要娶娘子的事？”
默言搖頭：“妾也不知道，這事娘娘也知曉了？”
大宮女點頭道女點頭道：“娘娘這幾日寢食難安，就是爲了這事兒，娘子你說，大人突然要娶您，以前也沒個兆頭，娘娘一時都想不出應對的法子，請大人過去相商，大爺只說忙，一直沒去，娘娘真是乾着急啊。”
看來，榮妃也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
“對了，小殿下如今可好？”默言決定扯開話題。
“娘子時不時育兒的方子進來，小殿下好多了，都長了五斤呢，如今白白胖胖的，還會笑了，好可愛。”
“那就好，前頭就是詡坤宮了，妾身與姐姐就此別過。”默言向大宮女一福道。
大宮女：“娘子一會子可一定要來長春宮啊。”
默言就下。
蕭貴妃正在喫葡萄，默言進去行禮，蕭貴妃看了她一眼道：“喲，京城名人來了，快快起來。”
“娘娘說笑了。”默言也知道，這幾日有關於自己的事惹得確實有點大，忙跪下道。
“可沒有說笑，聽說你回孃家一趟，就把你二伯給逼死了？”蕭貴妃道。
默言眼圈了紅：“娘娘……”
“快起來，沒得阿頌那個混賬進來，又說本宮欺負他老婆。”蕭貴妃笑道。
默言這才起身，蕭貴妃道：“顧家是斷臂自救，怪不得你，而且，這件事，是皇上應允了的，所以，顧娘子，你可要念皇上的好啊。”
默言還是有點不明白：“妾感念皇上恩典，只是……皇上也知道當年的事嗎？”
“你就別裝了，阿詡沒將那塊黑玉牌給你瞧嗎？”蕭貴妃問道。
“黑玉牌？沒有啊。”默言一臉懵。
“嗯，看來阿頌還沒跟你說這事兒，不急，這事你回家再去問他，本宮今兒讓你進宮來，是有關於你和阿頌的婚事。”蕭貴妃道：“本朝妾室扶正的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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